尤嫌不足,冷笑道,“你別在這裡跟我假惺惺,我告訴你,你要討好老大放過秦雪那賤人是你的事,那毒婦害了我兒子,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帶著人,冷冷拋下句:“我累了,要休息,你也回去吧。”轉身就去裡屋了,留下莫含章站在原地,滿滿都是不好的預感。
趙嬤嬤勸他別想那麼多:“二爺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說句僭越的,三個大爺加一起,都抵不過二爺在老太太心裡的位置,現在二爺這樣,老太太怎麼會給大爺面子?我的好太太,你就別想了,這是人母子之間的事,你個媳婦,不好插手太多的。”
聽著這話,莫含章心裡頗不是滋味,只還不肯承認,道:“大爺都那麼說了,明擺著是要給秦雪個體面,老太太再怎麼,也不會公然打大爺的臉吧?她就再恨不得秦雪死,等二爺真有什麼事……反正,等過些日子,看看二爺的情況再定,總也來得及啊。”沈氏,總不可能非要趕著弄死秦雪吧?
趙嬤嬤暗自嘲笑莫含章不懂女人心:“等過些日子?等多久?天花這種病,發作起來可要好半個月呢,大爺現在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對秦姨娘網開一面,誰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再想起秦姨娘往日的好,再心軟一點?遲則生變,老太太能不擔心?再說了,萬一二爺真好了,你當老太太能容得害過二爺的人還好好的?”天真!
莫含章不相信:“對秦雪的處置可是大爺親口說的,老太太怎麼會懷疑呢?至於你說的二爺的事,那倒是真的,可老太太也不是那嗜殺殘忍之人,到時候二爺好了,她的氣消了,總不能還一定要秦雪死吧?”怎麼說,也是條人命呢!
趙嬤嬤就看著他不說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莫含章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怎麼的,竟隱隱心虛起來,眼神遊移幾下,片刻,也不多說了。
他知道趙嬤嬤的意思,不過是認為他在自欺欺人而已。確實,剛才沈氏給他的感覺也很不好,那種深切入骨的恨意,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放過秦雪的樣子……
不,不會的,自己母親,不可能會是這樣的!
莫含章強壓著心底的那抹異樣,努力這樣告訴自己。
秦雪被人扒掉了身上的綢衣首飾,抓亂了一頭黑髮,兩手反綁住,身上被人連打帶踹的多了好些淤青,渾身發疼地關進了柴房裡。
說是柴房,比起平民百姓家,已然是極寬敞空曠了,裡頭還有好些個乾草柴垛,雖然光線有點暗,倒也還頗過得去。杜魯家的站在門口,呸了一聲:“便宜你了,像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合該住茅廁邊上去才對。”說完,把門一拉,大鎖一扣,叫了人在門口守著,“要是人跑了出了事,你一家老小,就都別在府裡呆了。”
兩個婆子畢恭畢敬的:“老姐姐放心,我們一定睜大眼睛死死守著,保管不會出錯的。”
裡頭秦雪還不死心地撞著門,喊道:“你們開門,我要見大爺,我要見大爺,我真是被冤枉的,我沒害二爺,你們給我開門啊!”
杜魯家的輕蔑冷笑,叮囑兩人:“別管她怎麼鬧,別理她,這樣歹毒的女人,誰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那兩婆子應了聲是,果然很聽話,不管秦雪怎麼叫怎麼鬧,她們只當沒聽見,半個字不跟秦雪說。這麼過了一個時辰,秦雪自己首先就沒了力氣。
因為喊得多了,喉嚨甚至都嘶啞了。一早上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開始抄經,後面又哭又鬧的,秦雪早沒了力氣,現在雙手又被綁住不能動,秦雪環視了一下柴房,委屈地直想哭。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這麼多年榮華富貴,秦雪如今哪受的柴房的寒酸?吱吱兩聲叫,秦雪甚至還看到牆角快速跑過只灰色的大老鼠,當即短促一聲驚呼,眼淚更是啪啪往下掉。
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秦雪實在不明白,她明明是把東西放在了太太的衣服裡,為什麼最後出事的,卻是二爺一家呢?來的時候聽杜魯家的說起來,好像是所有人的衣服都給沾上了,沈氏的,太太的,莫飛景一家的——難道是不小心灑出來了?
秦雪一臉絕望,她一開始做這事的時候,也確實想過,萬一太太得了病,天花傳染開後,有可能會傳染上莫家其他人,她那時也是不在乎的,想著只要不是她和莫含章,其他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她真心沒想過對二房下藥——現在事情演變到這地步,不管她承不承認,沈氏俞錦妍就已經給她定了罪。那接下來呢?他們會怎麼處置自己?
秦雪想到了曾經聽說過的犯錯的姨娘被送到家廟裡去,一輩子青燈古佛白菜豆腐,跑都跑不掉,直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