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她,至於那些疏遠了的族人,面上帶著幾分同情和憐憫,可是,誰也沒說話。
她,馬上就要被趕出宗族了。
劃她出宗譜,這句話,莫流採聽了已經很多次了,可以前,她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大哥再生氣,自己好歹是他親妹妹。當今世道,女子被逐出宗譜能有什麼好下場?多半是“一病沒了”的,大哥再狠心,還能看著自己去死?
哪怕是當日當眾被趕出莫家,她也是覺得丟臉怕在婆家抬不起頭,怕以後兄妹離心的多,根本沒把俞錦妍那句趕她出宗譜的事當回事。
隨後,沈氏莫飛景派人來張家給她撐腰,這無形又叫莫流採鬆了口氣。
是了,大哥再生氣,不還有母親二哥在嗎?大哥能狠心那麼對自己,母親和二哥,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
她是如此的確信這一點,這些日子,雖然在張家過得不如意,卻還是高昂著頭,對著任何來挑釁的人毫不留情的回擊。
“再是吵鬧,我也是莫家女,兄妹還能有隔夜仇?”愣是嚇退了看笑話的好些人。
可如果她被劃出宗譜,那麼她以後,就再不是莫家的人了……
絕望,一點點籠罩了莫流採的心。
她聲嘶力竭地大哭著,一邊喊著“母親”,一邊喊著“大哥二哥”,跪著過去死死拽住了俞錦妍袍子的下襬,苦求道:“大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可叫她失望的是,哪怕她已經如此哭喊,可俞錦妍的臉上,卻沒有半絲動容,她伸出手,在莫流採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一根一根、掰開了她死死拽著她衣袍的手,然後那麼輕輕一推,莫流採被推了個踉蹌,險些沒倒下去。
莫流採悲痛欲絕的回頭看了俞錦妍,卻只看得她那如冷硬的臉上寒意更重,重重哼了一聲,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卻叫她如墜深淵:“到如今,還胡攪蠻纏,你的家教,都忘到狗肚子裡去了!”
哈,這是在罵她沒家教了?
莫流採寒心至極,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子勇氣,竟是手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指了俞錦妍就是破口大罵道:“我是你親妹妹,你把我往死路上逼,你還說我的不是?我才要問你呢,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屋裡的人顯然都被莫流採這樣的反應給嚇到了,不熟悉的諸如莫漢青等人是目瞪口呆,沈氏莫飛景卻是急得額頭都冒了冷汗,莫飛景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了莫流採的胳膊就是罵道:“你瘋了,你胡說什麼呢?”
要平時,莫飛景如此這般疾言厲色,莫流採就乖乖聽話了,可今兒,莫飛景不說還好,他一說,莫流採才真是跟瘋了一樣,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對著人就是狠狠用力一推,莫飛景根本沒防備,一下被推的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沈氏在旁邊狠狠倒抽了口氣,動靜之大,旁邊人都止不住側目了,她尖銳地叫著:“莫流採!”
莫流採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對著沈氏就大喊道:“現在都直接叫我名字了,是了,我推了你兒子,你就受不了是不是?那你放棄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我的感受?”
沈氏被她一句話堵得臉色慘白,搖搖欲墜著站在那裡,身子打著顫,捂著胸口不住地哭。莫飛景氣急:“你怎麼跟母親說話的?!”
莫流採梗著脖子就是一句頂回去:“我就是這麼說話的,怎麼著,我都要被趕出宗族了,你還想把我怎麼著?”嗓門比莫飛景還大,氣勢洶洶的,反而倒把莫飛景也喝住了。
莫流採越發來了勁:“我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我有什麼不能說的,到了這地步,我憑什麼還要看誰的臉色?”
莫飛景氣得身子直抖,他直覺覷眼自家大哥的臉色,果然陰雲密佈,欲要再呵斥莫流採,那邊莫流採卻已經搶了先,對著俞錦妍就是破口大罵:“我不就是對你媳婦做了點惡作劇嗎,我害人性命了嗎?不過是讓她臉上起點疹子,要不是你非大鬧起來,把這事傳得人盡皆知,不過就是一個過敏的小事!你說我損害了莫家的名聲,那你怎麼不說你把我眾目睽睽之下趕出家門?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要是真關心莫家家風名聲,你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這麼把事情鬧大了!”
不得不說,莫流採某一程度上真相了,俞錦妍當日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可不是完全沒把莫家的名聲放在眼裡?!
當然了,在在座諸位人的眼底,莫流採這一番,那就跟瘋狗咬人沒什麼差別了,逮誰咬誰,真是……
莫飛景沉著臉:“你自己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