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宮內的事。

但,後宮的事務自然尚須繼續料理,太后幾次讓蘇暖來問我身子可還撐得住,但我知道宣稱病重的因由必會拖累李大夫和父親,所以,僅讓蘇暖回她仍可執事,但免去一應各處的請安。

恰逢年前,事無鉅細,倒也繁雜,幸得望舒從旁協助,一應事務均讓下面呈了單子上來,由她先行過目,撿重要的述於我聽,由我再做定奪。

這倒省去我每日聽各處回稟的勞心費神,可以倚坐榻上,簡單決斷了,由她替我去擬復。

而太后囑咐要善加擇選南越進貢的女子一事,卻無法顧及周全,而今日,就是使隊抵達鎬京的日子吧。

聽婉綠晚膳時談起,此次進貢的女子中,確是有一絕色舞姬,在使隊到達的今晚,便獻舞於御前,頗得天燁青睞。

被衾下緊握的素手,指節有些發白,一如此時我慘白的臉色。

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嗎?為何,心裡,還是會放不下,還是會無法控制地,有那麼一絲難受呢?

夜半的清冷,並不因著銀碳暖融而有任何消逝,哮症之勢愈洶,我勉強支起身子,已是汗如雨下,心胸痰窒,喘息漸促,早早摒去值夜的宮女,這樣的我,實在不願更多的人見到,由得自己捱著,也不見得就會如何。

殿外隱隱有輕微的聲響,隔著驅寒而放下的層層的紗幔,隱約間見殿門開啟,有身影走進,莫不是宮中又有事?但,身子如此虛弱,連通稟之聲我竟都聽不見了。

用力得咳出悶迂,聲音輕微:

“有何事?”

語聲才落,一口氣又被痰閉住,素手撫著胸,無力地靠在床欄的軟枕上,兀自一陣劇烈地咳喘。

那人不應聲,步聲漸近,我喉中似灼般難受,不禁喚她:

“茶……”

那步聲在床前的帳幔前停了,接著,是輕柔的水聲倒入瓷器的清盈滴脆入耳,隨著步聲繼續向前而行,青花瓷的茶盞端至我面前,伸手接了,抬眸望向那人:

“謝謝——”待看清是何人時,眸中閃過一絲恐慌,素手一陣顫抖,他的手牢牢扶住我捧杯的手,不讓茶水溢位,冰冷的溫度和瓷器的冰冷一般,讓我手上的灼燙一併貼伏。

竟然是他,天燁。

守夜的宮女該是被他令不得通傳,所以我才未曾聽到通稟,但,他深夜至此又意欲何為呢?

“皇上——”念及他彼時的凌虐,我不禁朝榻裡縮了下身子,移挪間,更猛烈的喘促吞沒了剩下的話語。

“怎麼病成這樣?”他眉心深深蹙緊,“你父親舉薦的果然是個庸醫。”他眸底的殺意突現,我讀得懂他的殘忍,一直以來,都讀得懂,努力使自己的語氣連貫,緩緩道:

“不關李大夫的事,是今兒個,臣妾自己倚著窗子坐了會,才復發的。”

他唇邊劃過一絲犀冷的弧度,道:

“不是才要茶,怎麼不喝?”

“是。”我的唇觸到茶時,輕輕哆嗦了下,但藉著瓷杯的蓋沿,掩去了這瞬的緊張。

將那杯茶全飲了,喉中方才平和許多,才撐著身子欲將茶盞放於一邊,他已將茶盞接過,置在几案上,但聲音一如平日的淡漠:

“是朕傷你如此嗎?”

心中漏跳了一拍,這一拍的間隙,過往的不堪再再地一幕幕映現在眼前。

“臣妾只記著皇上的一句話,”用絲帕掩著唇,喘促咳嗽,半晌才道:“死,也只會是您的璃妃。”

“難道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他輕輕地嘆息,眸中有絲我不懂的情愫。

“臣妾不敢。”我將臉轉向裡側,不去看他。

不能心軟!心軟帶給自己的,必將是無法釋懷更深的傷痛。他此時的溫柔,背後究竟是幾多丘壑,我看不懂,但,卻不願繼續無知地沉醉其間。

在一次次的傷害後,我的心早就殘缺到無法再去相信任何不屬於我的幸福。

這些,都是天燁,你教給我的,所以,此時,我又怎麼能再對你有任何的奢望呢?

去藏雲之前,縱然我以虛情相待,但畢竟曾那麼接近幸福,可,最終,卻是你冷漠無情地打碎這份幸福。

心,被你放逐到無望的絕境,再無法回頭。

他的手摟住我的肩,我身子的顫抖在他的手心,必然清晰明冽。

“璃妃,只要你說一句,從來僅屬於朕一人,朕會信你!”

我反咬著唇,短息倚肩,指節緊握至嵌進肉中,卻不覺痛。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