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關子,說:“我從來沒有和異性上過床。”
“行啊你,小喬,這是考驗哥來了。”周俊轉了一會兒杯子,經歷了不與外人道的內心鬥爭,最後一仰脖子,喝就喝唄,還怕她了。
本來就是遊戲,還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梁雨喬不好發作,只嗔怪地看了眼周俊。
剩下兩人都沒動靜。
明笙默然許久,呵了一聲,把桌上最後一杯給喝了。
氣氛瞬間結冰。
遊戲到這會兒也差不多結束了。周俊和梁雨喬留下來料理家庭內部矛盾,江淮易帶著明笙去地下車庫。兩人坐在車上,相顧無言。
明笙說:“找個代駕吧。”
江淮易操作著手機,說:“正在找。”
一陣沉默。
江淮易低著頭,不經意般一問:“最後那一局,是真的麼。”
“什麼?”
“裝什麼裝。”他抬頭,說:“是真的吧?”
明笙喝酒不上臉,眼神裝著迷濛夜色,臉色卻像冰雪天:“你覺得是假的?”
他半勾嘴角:“我看是真的。”
明笙笑,打謎語一般,說:“那就是真的吧。”
江淮易把手機往儀表盤上一甩,說:“沒人接單。乾脆打輛車吧。”
“也好。”明笙拿著包下去,說,“我自己打車回去。”
“你一個人可以?”
她點點頭。
江淮易人雖然不著調,但是在這方面有著本能,下車追上去說:“送你到路口。”
凌晨一點,燈火闌珊。
江淮易雙手插兜,深藍色皮褲在夜色裡泛著啞光,上身一件寬鬆的白色短袖,精心設計過的板式垂墜感頗好。
今天倒是難得走起了簡約風——如果忽視他的飛機頭的話。
明笙走在飛機頭少年旁邊,覺得自己像他姑姑輩的,暗笑一聲。
不僅如此,飛機頭少年還不愛好好走路,踩著馬路牙子,像個小朋友一樣左搖右晃,說:“你笑什麼。”
明笙語調平平:“笑你是小朋友。”
江淮易突然頓住,臉色陰鷙。
他冷然踩下地,單手繞到她背後,輕輕一提,明笙毫無防備地掉了個方向。
她踩在路牙上,還是比他略矮兩公分。江淮易得意地一低頭,鼻尖抵著她鼻尖,曖昧地笑了聲:“現在呢?”
幼稚。
夜風從兩人之間一絲絲穿過。
據說人體除耳膜以外的地方也有聽覺。明笙覺得現下這笑聲是從她臉上傳進身體的,震得腦子嗡嗡響,呼吸生理性地變得急促。
直到此時此刻,才洩漏她一縷屬於少女的慌亂。
江淮易很滿足地竊笑:“我看你也沒很大。”
明笙必須令自己的表情顯得足夠冷漠,才能不落下風。
她的視線在侷促的空間裡慢慢下移,從他挺拔的鼻樑到薄唇再到一截若隱若現的鎖骨……最終別開臉,低笑一聲。
江淮易忽而又嗤笑,挺不明白的,“你說,女孩子裝老,有什麼好處。”
明笙良久沒回話,教養讓她不習慣朝著人的臉說話,被迫昂起頭,聲音在夜風裡又輕盈又悠長:“所以說,不是女孩子了呀。”
這句話百轉千回,聯想到他剛才在車裡的問話,又顯得意味深長。
江淮易不說話了。
明笙就這麼任他似抱非抱地攬著,過了很久才淡聲說:“你不覺得熱嗎?”
午夜清涼,卻很悶,兩人捱了這麼一會兒,她就覺得有熱氣在冒。
江淮易有意無意摸到她的脊樑骨。也不知道是不是模特這一行的普遍狀況,背上骨頭分明,瘦得像具骷髏。但隔著一層雪紡,她的肌膚是滑膩的,有種豐腴女人才有的彈性。
這麼虛摟著,又不能給她抱實了,實在很不解癢。
他流連了會兒才退一步,說:“別不接電話,以後有機會還叫你出來玩。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今天這頓又不算?”
“喝酒怎麼能算飯。”他蔑然哼出一聲。
明笙也是服了,說:“我有工作的,不是什麼時候就能隨叫隨到。”
“你那工作——”他眼神更加藐視,笑說:“你陪我出來玩,我姐能發你三倍工資,信不?”
明笙也笑了。她是真信,但又有什麼關係。
路燈柔柔亮在他頭頂,映得他髮色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