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抹去。只是,夏潛。。。。。。還記得那晚夏潛毫無感情的眼,心口還是會痛,明知道那輕蔑理所當然。
如果不是他,夏天睿的心思可能永遠不會被揭穿,就算夏潛有所察覺,也並不會鬧到如此的難堪。
他悵然,視線落在了右手上。白皙的手掌上留有一道醜陋的疤痕,連握筆都難。他沉默了一會,看著墨跡在紙張上暈染,永遠無法抹去的汙跡。他嘆氣,換了另一隻手,他並不常用到的左手。
“公子,先吃些東西吧。”琉璃小心翼翼的說,青澀也沒抬眼,紙張上的字跡扭扭曲曲,讓他想起青晴剛剛學寫字時的樣子。半晌,他才放下筆,轉頭入眼的是淅瀝的雨絲。
“出去走走吧。”他說,揉了揉因為陰雨有些痠痛的右手。
琉璃想了想淡笑道,“聽公子的。”然後會屋裡拿出油紙傘,哪知出了門,那雨傘卻遲遲沒有用上。青澀慢悠悠的走在雨裡,不知想些什麼。
“公子,您身上不大好,還是不要淋雨。”她說,踮起腳尖,將雨傘置於青澀頭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終於回過頭,本就單薄的身子更像是風一吹就散掉了的,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有些可憐。
“琉璃,你可知我為何喜歡淋雨?”他輕聲說,手掌放在雨傘之外,接住那雨滴,“我。。。。。。始終記得那日雨水的溫度,跟他的體溫是一樣的,冰冷的。”他說,垂著頭,看雨滴在石階上蕩起漣漪。
諾大的庭院裡靜立一抹白色身影,在雨中看不真切,只是那黑髮柔順的刺眼,嘴角的一抹蒼白又使他看上去可能隨時消失。
琉璃似懂非懂的看他,喃喃問,“公子所說之人。。。。。。。”
“已經死了。”青澀沒有情緒的說,微低著頭,長髮擋住了面容,“因為我。”說著,他邁向前一步,琉璃也沒再舉起那油紙傘,只是陪著他一同站在雨裡。
“其實,我一直沒能忘記。。。。。。那日他該離開,帶著他的理想,全新的生活。”他苦笑,“我怎麼能不怨自己?還有顧雅,他的母親。。。。。。”青澀轉身,笑了起來,看向琉璃的眉眼間堅定依舊,“我只是希望能為他做些什麼。”
琉璃糊里糊塗的聽著,又不敢打斷,雖不太懂,但不難看出青澀對那人有多深的眷戀。他抬起頭,風捲起一份張揚融合在他的身上,獨有的氣質,“我想幫他得到他想要的。”
琉璃笑了起來,眼角卻有些溼,她隱約意識到,眼前的人可能早已不是從前的青澀,只是這短暫的相處卻不能阻擋她真傾慕,“公子,您會做到的。”
青澀聽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十分的張狂,“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也許只有你安慰我才會這麼說!”他笑的十分開心,神采飛揚的眼中卻是擋不住的苦澀。
琉璃搖頭失笑,不再多言。“琉璃,我要見昊王。”今日的處境不能由得他沒有準備,說完便獨自離開回韶華宮。他看得出,琉璃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從昊王安然同意琉璃可以跟隨他入宮那日起就知道,但青澀更能確定,琉璃對自己絕對忠心不二。
見面的程式比青澀想象的要簡單一些,雖然親眼見到昊王已經是第二天一早的事。他心裡始終有一個疑團,見到昊王之後,他單隻將琉璃留在了身邊,直言不諱,“我不是你的兒子,雖然這個身體的確是你的血脈。”
既然已經有人知道,他完全不在意說出真相,只要自己不被當成妖怪捉起來就好。
昊王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手掌死死的捏住了几案,臉色蒼白。青澀一見昊王的樣子,心知可能有什麼秘密。“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他審視昊王,後者的眼中有一種他看不懂的期盼和惋惜。
“其實在你出生的那年曾出現異象。”昊王起身,踱步在正殿之內,“當日,雨嚇的很大,在你出聲的時辰,天空泛紅,似有瑞獸降臨。”
青澀一聽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來,他鼓著臉,很沒品的將水嚥了下去,然後拍著桌案哈哈大笑。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這樣高興過了,昊王的樣子就像電視裡那些愚昧的皇族。“開什麼玩笑!哪有這種事?”
昊王深吸氣,讓自己儘量不去發火,他沉聲說,“既然你說你是異世之人,為何不能相信果真有瑞獸降臨?”
青澀猛地收起笑意,真起身,冷眼看著昊王。“到底什麼說法?”事情的確有些蹊蹺。
昊王搖頭,“當日前任國師尚在,他夜觀星象,說你本來自異世,百年難遇的將才。”他轉頭,那是一雙飽經滄桑又不失睿智的眼,“將顛覆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