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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紗簾後是毫無縫隙的身體,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低吟和壓抑的喘息,似乎要熄滅這唯一的亮度。
儘管疼痛深入骨髓,青澀依舊不想失去意識,他只是想看清,當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他真的無力更改嗎?他質問自己,他是真的愛這一世的夏潛,還是因為他心知欠的總是要還?在跌入黑暗前是深深的絕望。
當身體的慾望退卻之後,夏天睿冷眼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人,他抬手,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拔掉匕首,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膛。只見他毫不停頓的扯過散落在一角的長袍,堵住流血的傷口,“元德!”他沉聲喊道。
被叫到名字的人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一床的鮮血,便不敢再抬頭。“宣御醫。”他說,然後冷笑著看懷裡蒼白的人,“你還會活著嗎?”依舊冰冷的語氣似乎已經替青澀回答——又如何?根本沒有人在意。
“敢問父皇,現在兒臣可以退下了嗎?”夏潛挺拔的站於大殿中央,臉色雖蒼白,眉宇間毫無動搖,像是這一切根本都入不了他的眼。他不卑不亢的說,眼底寡薄依舊。
“你。。。。。。。退下吧。”夏天睿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也只是無法開口。
夏潛勾起嘴角,與臉上溫柔不相稱的是眼底的冰冷,跟夏天睿如出一轍,他轉身,腳下的步伐一頓,開口說道,“父皇在懷疑什麼呢?你當真以為這個人入得了我的眼?”聲音依舊好聽,卻已不能撩撥心底的熱度。
夏天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個冷清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他低頭,把玩著懷裡人的長髮,“你可曾聽見?他這個人的心是冷的。”暴怒過後的疲憊讓他開起來不再那樣的難以接近。
夏潛除了韶華宮,一言不發的帶著覺成離開了景陽殿。只是走入那宮門口的時候詫然止住腳步,他想起多年前入住景陽宮的一幕,那是他才十三歲。
“潛兒,這裡你可喜歡?”景陽宮從未有人入住,只是在夏天睿心情好的時候才來逛逛。
“父皇,這裡的景色是這宮中最美的。”夏潛說,笑的開心,臉上還是孩童般的真切,“父皇,如果有一天我長大,在外得以封地,是不是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美景?”他問,那時的他還向往離開這深宮,想要遊歷江湖。
夏天睿淡淡的笑,撫摸他的發,“潛兒若喜歡,朕就將這裡賜給你。”
從記憶中抽離,夏潛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匾額,還記得母親本就喜歡這些,景陽宮便是凌妃死後才建造的。“你究竟把我當做什麼。”他說,死死的攥緊拳頭,“取弓弩來!”他對覺成吩咐,獨自站在那鎏金的匾額前。
他蹙眉,月色下已初見日後的英俊沉穩,他接過弓弩,拉開弓弩的力道似乎要射穿這匾額一樣。掛著風聲的利箭射出,沒入匾額大半。
覺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匆忙低頭,心裡著實驚慌,跟了二皇子這麼久,何時見過他如此喜怒於言表?夏潛心知失態,將弓弩重新放回到覺成的手上,“換掉吧。”他說,便信步走進內院。
路過那河邊盛開桃花時,他止住腳步,想起那張書畫,便握在手裡,“是異世之人嗎?”他自言自語,微垂著頭,“竟是為了一個人?”那雙眼中充滿了不解,他實在不能苟同青澀的想法。
畫中的人與自己的樣貌完全重合,但他能深深的感覺到那完全相悖的性格。他抬手,想要丟掉那張畫,想轉身之際,腦子裡突然浮現了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眼。他嘆氣,收回手,狹長的睫毛垂著緩緩道,“難得意切情真,怎奈殘燈冷夢,轉身無痕。”
他揚起頭,明明已是三月,卻狂風四起,吹起衣襬不安分的蕩著。不遠處,望月臺巍峨矗立直入雲端,“三月雨,到底延綿。”他嗟嘆,眼中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這天氣果真如夏潛所說,連綿陰雨不絕。淅瀝的雨絲掛在花枝綠葉上,墜的那生靈彎下了腰。韶華宮風景依舊,只是整天不聽人言語,一片死寂。
宮門開啟著,裡面散落著各種賞賜,那無疑是夏天睿的作風,青澀只是不屑罷了。此時,他正面無表情的坐在桌案前,右手顫顫巍巍的拿著毛筆。
當日他的確病的厲害,昏迷中再沒能聽見那蒼老的聲音,他死死的咬住嘴唇,難道他已經後悔了嗎?不會,青澀從不會這樣。他冷冷的勾起嘴角,他想要的,一定會得到,他所欠的,也一定會還清。
他笑,卻仿若哭泣。難堪嗎?他安慰自己,當然不,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被一隻瘋狗咬了一口。他想,至於當日所在的那些人,總有一天他會將他們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