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泛起暖意,原來越家的親人們曾經這樣愛護她,可是她的不懂事、她的叛逆和狂妄讓這種愛護消磨到了極限,終於只剩下冷眼和沉默以對。
這個等級制度森嚴、禮儀規範嚴格的社會讓親情也有了束縛,這種親情不是肆意的、無邊無際的,而是在服從社會的規則之下的一種共同的認知。
魏北悠跟著越氏下車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高門大戶嚇了一跳。威嚴的石獅子坐鎮兩側,頭頂兩盞大燈籠,中間一道牌匾上書洪武有力的兩個大字“越府”。
聽說這塊匾是燕國第二代皇帝親筆手書,親口賜下的,伴著越氏榮寵不衰五十三位進士一直流傳至今。坊裡還有這樣一個流言,說是越氏不倒,燕國不滅。當然還有相應的另外一個流言,叫陸氏不倒,燕國難興。
這樣的流言難免帶著一絲大逆不道,幸而如今的皇帝還要仰仗這兩家,其中的利益糾葛不足為外人道也。
從正門進去,熱熱鬧鬧地伴隨著一路都是恭喜道賀聲,越氏喜笑顏開,難得的像個平常的婦人那樣,魏北悠也感同身受,聽著那一聲聲祝賀,總是覺得心裡也是甜蜜蜜的,控制不住地就要笑出來。
她倆被下人迎進內院去,一路上皆是紅紅的綢帶飄了滿天。天氣也好,不甚炎熱,陽光普照,卻帶了絲風,添了些許清朗。這樣的日子,似乎合該就是用來嫁娶的。
越府比之魏府更添一絲歷史的古舊和沉韻,比之陸府更有一絲內斂和含蓄,一路走進來,府中處處有彩,但若胸無雅骨,卻很難發現細節之處的雕琢。錯落的亭臺,對稱的窗閣,白牆上的浮雕,屋簷下的燕巢,一切都在昭示著這個古老世家的底蘊。
進了內院,一陣清清爽爽的水果香味先散發出來,穿著翡翠色的軟服的越老夫人竟比去魏府赴宴那一天更顯年輕,眉眼間只有幾絲笑紋,沒有半點斑褐。見越氏和魏北悠進去,越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伸手把兩個人拉到身邊坐著,問道:“一路過來,可累了?”
“不累,孃親你可真是不急不躁,二哥一會就帶著二嫂進門了,您還不趕快收拾收拾。”越氏有些著急,嗔怪著。
越老夫人並下首坐著的一群人都笑了,“知道你急著見二嫂,我這行頭都準備好了,一會兒就換上。周家可離咱家遠著呢,她沒過門就像難為我老婆子?”
越氏也笑了,挨著次序一個個地把下首坐著的叫過來,“大嫂、三嫂、馮伯母、楊伯母、小眉兒。”
“外婆,您可不老,您穿著這衣服,顯得可年輕呢。”魏北悠依著越老夫人,握著她的手微笑。
“小丫頭嘴皮子可甜,諾,外婆賞你這個。”一顆剝好的晶瑩的荔枝被塞進魏北悠嘴裡,越老夫人瞧著她慢慢地咀嚼,笑得安詳滿足。
“謝外婆。”把核兒吐在素帕上包了,放在桌子的一角,魏北悠一舉一動都顯出幾分秀氣。
“老夫人,可有些年沒見這丫頭了吧。”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的婦人眉間有顆鮮紅的硃砂痣,長得也秀麗,穿得也喜慶,聽越氏叫是大嫂,應該就是越大爺的正妻了。
“哎,我可是上回在魏府見過,你們進門時間也不長,就是這孩子的舅舅們怕是有些年沒見她了。”越老夫人說話間還透著一絲孩子氣的頑皮,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摸著魏北悠的頭。
魏北悠依著次序,都叫了人,看著那下面的三歲左右的小妹妹倒是挺喜歡她的樣子,一個勁兒地衝她笑。
對魏北悠,這些人或許並不熟悉,但對魏北悠的名頭,她們可知道地很清楚。如今越老夫人這番表現,可真讓人心底思量。
“好了。”魏老夫人站起身來,“你們都到前面去吧,我換上衣服也過去。萱兒和悠悠就留下來陪我。”
眾人恭敬地告退,臨走前,小眉兒趴在那馮氏的肩頭衝著魏北悠調皮地眨眼睛,嘴巴一動一動的應是含著糖塊兒。
魏北悠被她憨態可掬的樣子逗得一笑,衝她揮了揮手,轉進了內室。
一身絳紫色的曲裾,一條繡著花開百合的蘇繡腰帶,鮮豔的顏色熠熠閃光,老夫人轉過身來,就一眼對上魏北悠傾慕的眼神,立時笑了,“我就說這衣服太顯眼了些,你瞧悠悠眼睛都看直了。”
“哪裡顯眼了?”越氏細心地替越老夫人整理著衣袖,嗔怪道,“孃親風華不減,就該顯露出來,何必委屈自己?那些個老婦人想穿都嫌容顏減退,不敢穿呢。”
越老夫人眼中複雜的神光一閃,緩緩道:“萱兒,你這番心境可是……”
魏北悠趕緊湊過去,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