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一時無話,魏北悠又哀哀慼戚地道:“悠悠知道陸伯母一定很忙,您若有事,就先回去吧,只幫悠悠給青嵐哥哥帶一句話,就說他對悠悠怎樣,悠悠一樣待他。”
說完,魏北悠背轉身,跑了出去。
那一副悽慘的不忍再說的模樣讓陶氏心裡也不由生出幾分憐惜,想想魏北悠的話也覺無奈,只得站起身來,和越氏告了聲罪,兀自走了。
無論如何,這個親也求不下來了。
公主與大家小姐,這完全不是等同的。
如果魏家一意堅持或者魏北悠一意要求皇上賜婚,那是誰也無法阻攔住的。她畢竟是公主,哪怕實際上是個貧家女呢,還帶著三分皇家的顏面。
皇上、太后、四皇子的臉都在這兒擱著呢,誰也拍不得。
想想家裡老夫人那副問責的嘴臉,陶氏心裡也不好過。事兒辦不成,陸老夫人那裡不好交代,連個能照拂的人都沒有,若是爺還活著……
陶氏低頭走出去,那身影不自覺地就帶了幾分蕭瑟之意。
越氏在身後看得目瞪口呆,許久才反應過來,衝裡間笑道:“寶兒,還不出來?剛剛你那副樣子,可把孃親都給騙住了。瞧你那滿臉的淚,是不是準備了辣椒油?快過來給娘看看,可別傷了眼睛!”
魏北悠淺淺一笑,任由越氏檢視著,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剛剛那一瞬間衝出眼眶的淚是前世的自己沒有哭出來的淚水。因為死的突然,還不知道疼,就意識迷糊了,帶著一絲驚惶,一絲了悟,那淚水始終沒能流出來。
她終於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陸青嵐,你對我怎樣,我就一樣待你。
不管陶氏會不會把話準確帶給陸青嵐,她把話說出口,都覺得渾身難言的舒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幸福。我已經找到了能給我幸福的那個人,所以,不能再在過去的回憶中與你糾纏不清。哪怕有一天真相揭開來,你並不如我想的那般不堪,我也可以坦然地說,都過去了。
“寶兒,若是皇上真的要決定你的婚事,你可怎麼好呀?”越氏憶及剛才的對話,又生了幾分擔憂的心思。
“娘,人的宿命逃不過的。”魏北悠頓了頓,湊近越氏的耳朵小聲道,“娘,你喜歡女兒嫁到雲家麼?若是喜歡,女兒倒還有救的。”
越氏沒料到自家女兒這麼膽大不知羞,瞪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問道,“什麼法子?”
魏北悠抿嘴笑了,攬著越氏的手臂道:“孃親果真同意了?”
越氏手指點在魏北悠鼻尖,無奈道:“你啊,認準了還有娘決定的餘地麼?當初陸青嵐也是,哎……到底這次看對了人。娘也安心了,只要你能安安穩穩出嫁,娘對你啊,也就能少幾分虧欠。”
“娘說什麼呢?”魏北悠嗔怪,“娘您不欠女兒的,是女兒欠了您,要用很多年很多年的時間來回報您。”
越氏露了欣慰的笑意,把魏北悠拉到榻上坐著,小聲問道,“到底有什麼辦法?”
魏北悠帶了狡黠的笑意,湊近越氏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越氏聽著,笑眯了眼睛。半晌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我道是個木頭呢,原來是個滑頭的。”
魏北悠直笑不語。
“哎,不行,”越氏突然又焦躁起來,坐立不安,“雲夫人可有日子沒來了,我這……是不是請她過門一趟?”
魏北悠和春陽相視一眼,噗嗤一笑。春陽笑道:“夫人,您乾脆啊,直接上雲府坐坐,這一方面見見雲夫人,另一方面,見見這個傳說中黑麵閻王的雲大帥,怎麼樣?”
“啊?”越氏猶豫,“這……再怎麼也是婦人見面,見雲大帥……不合規矩吧?”
魏北悠哈哈一笑,“娘您還真想見雲大帥啊,行啊,您只要跟雲夫人一說,雲夫人立刻拎著雲大帥的耳朵到你面前任你打量,您覺得怎麼樣?”
“呃……你這麼一說,我覺的雲夫人可能還真會這麼幹……”越氏思索道。
說完,自個兒笑了起來。
“她那性子……真是……”越氏一邊說一邊搖頭笑,“可真是……”
越氏露出的笑容裡幾分無奈,幾分羨慕,然而那笑意卻是純然的。魏北悠心下一動,笑著湊上前去:“娘,您若喜歡雲夫人,可與她常來往。雲夫人性子直爽乾脆,但她為了討好您還特意說些酸腐氣的話,也足見她是喜歡您的。您也沒個知心的好友,能得這樣性子互補的閨蜜,豈不幸事?”
越氏想了想點頭,“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