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蕪回頭見庾蘭縮在庾鄺身旁,不禁也走到了墨凰身邊坐了下來。
“怕了?”墨凰淡淡道,低頭撥弄著琴邊,神色一如往常。
“還好…”容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盯著師父的手指發呆。
靜了片刻,就聽身邊人像是安慰般又開口道:“不用擔心,那人可是虞錦城。”
虞錦城…
容蕪心裡默嚼著這三個字,努力壓下了那一絲奇異的感覺。
屋外兵器碰撞聲,夾雜著慘叫,那禁閉的房門好像隔絕了兩個世界。
忽然,外面一聲急促的高呼:“將軍!小心身後——”
容蕪的心也跟著一躥,剛抬頭就見太子晉嚯地拉開大門,跟著喊了聲:“錦城!沒事吧?!”
虞錦城躲過一劍,反手將偷襲那人脖子利落地劃開,一轉頭見門開著,太子晉就正當當地站在那裡,氣的頭皮發麻,忍不住低聲爆了句粗口。
刺客哪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有幾人衝到了太子晉近前,太子晉也不猶豫,提劍加入了戰鬥。
“呀!二哥,血…”庾蘭雖性格開朗,但身為深閨小姐哪裡見過這場面?立馬嚇的閉上眼躲到庾鄺懷裡。
庾鄺拍了拍她,心情複雜地抬頭看著外面——他忘不了太子晉跨出去前看向他的眼神,帶著絲輕蔑,又帶著絲挑釁…
終是咬咬牙,推開了庾蘭站起身來。
他不信晉國的這個太子會在這裡出事,按照前世的發展,死的是虞錦城,其他人最後都平安的撤離。而自己此次出手不論有多大用處,今後總歸是個情面!
“…二哥小心!”
聽著庾蘭擔憂的聲音,庾鄺提劍衝了出去。
他沒有離開很遠,而是選在了門口附近,看起來像是為了保護屋內的人,實則大部分刺客都被其他人擋在了更外圍,偶爾放進來一兩個重傷的,他就上前毫不留情地補個刀。敵人這般弱,一刀一個的打法讓他很快放鬆了警惕,正不知看向哪裡,耳邊突然劃過劍鋒的風動讓他一驚,想要躲開已來不及,瞪大眼轉頭正見一刺客直直向他刺來。
“二哥!!”
壋——
近在鼻尖的劍鋒被人從後面擋開,身子被人推了一把,這才慌忙回過頭來,虞錦城已經兩招將刺客擊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那人單手反收回劍,眼神凜冽射來:“專心些!”
這般嚴厲的口氣,讓庾鄺不自覺地愣愣點了點頭。
多了兩人幫忙,看似虞錦城這邊輕鬆了不少,但大開著的房門反而也讓他多加了幾分警惕,隨時將意圖闖進的刺客擋住。看看那邊已經打的放開架勢一副不管不顧模樣的太子,還有這個總走神的愣小子,虞錦城忍著頭痛,不自覺轉換了劍法,手下加快,只盼趕緊解決掉幫麻煩。
屋內,容蕪也緊張地看著情況如何,不知不覺間,卻感到身邊的墨凰忽然直起了身,眼光不再是原先的沉寂,而是盯著某一處,眼神中閃爍著說不清的震驚。
“…師父?”
“那個人…的劍法…”
“什麼?”容蕪順著墨凰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正看的是虞錦城。
他的身體流暢而有力,雖然面敵多人,招招劍術卻不顯得慌亂,明明是奪命的手法,卻硬是被他做起來帶了份灑脫好看。
墨凰眼神盯著他,手下忽然一動,空靈的箜篌音一聲聲地插入了進去。容蕪不明所以,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倒是聽出了一絲門道。
師父這時奏的很輕,不像是在奏什麼曲調,反而像是在試探,在驗證地去合著節奏…
聽著偶爾劃過的或長或短的箜篌音,再看那人揮舞的劍法,竟感覺是那般融合默契。
“怎麼可能…”良久,墨凰像是得到了答案,停住了手,沙啞著聲音喃喃道。
……
虞錦城這邊雖不見劣勢,但耐不住刺客人多,經過組織前赴後繼的湧來,一時難解難分。就在這時,遠處忽然發生騷動,刺客們後面亂了陣腳。
有十幾人從後方圍潰過來,眾人正鬧不清是什麼人時,一個醒目的白衣公子在幾人的護衛下匆匆走近了屋內。
纖塵不染,清冷若蓮,分明感覺與這間屋子格格不入,卻還是出現在這裡了。
“怎樣,可有受傷?”姬晏擔憂地走到容蕪近前,俯下身子輕聲詢問。
“…你怎會在這裡?”容蕪有些難以置信。
“來祭拜,有護衛報這邊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