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上膛解除保險對準目標手指用力扣動扳機,幾個動作在眨眼間迅速做完,一氣呵成熟稔無比,如同曾經做過千百遍一般。
……
同樣的夜晚,程千適時剛從熟人的飯局上離開,正被他們拉著去下一攤繼續喝酒。
飯點經理匆匆忙忙追出來,小心翼翼將一隻手機雙手遞給程千:“程先生您的手機剛剛忘在我們包間茶几上了。”
手機正在振動,此刻正巧有個電話進來。
“謝謝。”
程千拿起手機瞥一眼來電顯示,是他特助。
他鬆了鬆領口接起電話:“什麼事?”聲音淡淡,邊聽電話邊走向等候在一邊的車子。
電話另一端回他話,大概是不太好的訊息,聽得他微微挑起了眉頭:“跟丟了?”
程千停下腳步聽著電話另一頭的彙報,眉頭卻越皺越深,架在鼻樑上的鏡片反射著霓虹冷光,眼眸暗沉一片。
陪在一旁的飯店經理心裡有點慌,想走又不敢走,只得把頭垂得越來越低。
另一邊的熟人們見程千的樣子也略微詫異。
以往他們見過的程千總是淡然的,笑也是淺淡笑意不進眼底的笑,怒也是輕飄飄一個不悅的眼神的怒,待人有時甚至是溫和有禮的。
然而說他是溫和淡然可能也不太恰當,更多的時候他們覺得程千平靜無波得有些可怕——那種隱於風平浪靜下的深不見底。
所以他們是頭一次在外面看到程千不悅得如此明顯,他雖然依舊靜立在旁聽著電話,周身卻攜上了一股風雨欲來的氣勢。
第27章
當程千來到距離城郊十幾里路外的廢棄倉庫時,入目的只剩滿地狼藉。
不久之前在他接到助理電話的時候心中就有不大好的預感。
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叫紀文心的在很久以前就被一夥藏匿於暗處來歷不明的組織盯上了。
她與那群人之間的恩怨……大概她幼時那對“警察”身份的養父母就是關鍵原因。
程千本來不太有興趣去管別人的閒事。只不過他這段時間總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去關注紀文心的訊息——可能只是因為“紀文心”三個字挑起了他內心的悸動罷了。
此時夜已深,遠離城市的山林野外昏沉沉暗幽幽,只有不遠處破落建築上的飄搖燈泡照亮著院子外面長至小腿的萋萋荒草。
夏夜沉滯的風軟綿綿撲打在臉面上,薰熱中夾雜了一絲深夜的涼意。
荒郊的破敗建築曾經是一家鄉村作坊,後被廢棄作為倉庫,再後來漸漸無人使用越來越荒涼。
跟隨程千一同前來的一位打手動作迅捷地上前查探情況。
院門口停了兩輛不起眼的麵包車,一輛車子的側窗玻璃碎了一地;另一輛門板凹陷,上面多了幾個黑色小孔,像被子彈射穿的。
地上滿是玻璃碎渣以及被折得東倒西歪的草莖,還有零星難以辨清的暗色血跡。
車前橫七豎八倒了六七個衣著粗糙的男人,身上無一例外裹滿了草葉泥土,大部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沒了生氣。
如果仔細觀察這些人的樣子,會發現他們面上的表情全都凝固在或驚訝或茫然上,完全不見恐慌和害怕,彷彿即使在生前最後一秒也沒料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而他們的致命傷口也很難在一瞬間就被發現——致命傷口俱在死者的頭部太陽穴處,小小一個被子彈穿透的孔洞,還未乾涸的暗紅血跡細細汨汨地從迸裂的傷口處流淌出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致命外傷。
做到如此一擊斃命的效果,需要非常熟練的槍法以及對目標萬里挑一的精準度,無論哪一樣都是普通人難以做到的。
程千遙遙掃了眼滿地屍體便從狼藉不堪的地上收回目光。他沒在一地屍體中找到紀文心的影子,這讓他莫名鬆了口氣。
隨同過來的其餘保鏢在助理的安排下已經進入了倉庫查探,並在建築周邊搜尋紀文心的蹤跡。
這時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似乎是沒死透,手指彈跳了兩下,肩膀幾不可見的抖了抖。
助理見狀直直朝那將死未死的人走過去,抬腳用力踩上那人的胸腹,又毫不留情地將腳底扭動兩下。伴隨著骨頭斷裂的悶響,那人徹底失去了生命體徵。
助理這才又走回程千身邊並小聲詢問:“程先生,這些人和車怎麼處理?”
程千把玩著左手腕上的手錶錶帶平靜地說:“剁碎了,連人帶車還給他們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