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垠望、千江二堂主大聲下令道:“快燃火把!”
東溟教徒們一邊用所佩刀劍驅趕著蠱蟲,一邊點燃火把揮揚,果然有了些驅蟲效果。眾人用刀劍對痴雅、無嗔二鬼展開多次攻勢。二鬼想沿天索橋逃走,卻見天索橋被砍斷,仍從原路返回石道。
炎溟使率一部分人奔上崖頂,下令火部的弓箭手將箭頭火油點燃,射向剛奔到天索橋逃離到對岸山頭的三人。黑衣人左手舞動銀蛇勾魂索,右手拔下腰間軟劍挽出劍花,護著樓、溫等人順利躲過簇簇箭雨到達天索橋對面的撥雲崖,自己卻仍在索橋上步步後退。樓嫵月跑到途中,擔憂道:“我不能讓大師姐孤軍奮戰!”她不顧溫風瑜的阻攔,從索橋奔回救援。
炎溟使左手揮舞著一根燃燒的羽箭,飛身越過毒蟲陣,如錯身分影般躍至天索橋前,黑衣人左手一拂,幾枚銀針飛向炎溟使的面部,被他側身左手揮箭一一擋下。他右手中長劍的劍芒陡然加長一尺,揮劍削斷兩根鉤繩,天索橋立刻失去了平衡,如一條垂死的長龍在青山斷崖間譁然墜落。
天索橋的一頭墜落時,黑衣人趕緊拉著樓嫵月點足借力,凌空躍向山崖較近一頭的玉符坡,雙雙剛落在石崖邊的草叢裡,便遭到崖邊東溟教人羅網的堵截。黑衣人用勾魂索劈裂羅網,一邊與東溟教徒交手,一邊向山崖的西側退離。
東溟教的部屬潛入山道追捕痴嗔二鬼,二鬼因為脖頸、臉部和手上不慎沾染蟲毒,加之鬥白蟒、痛失義兄後連番的心力消耗,動作不免緩慢些,最終他倆被多人用羅網制服。
東溟教堂主流火和源剛手拿刀劍合圍黑衣人,黑衣人長鏈舞動,如靈蛇似的纏向他的胸腹要害,尾端那柄淬毒的鋒利彎刀,舞動時猶如巨蠍之尾。
樓嫵月見兩人的招式詭譎,不易同時避開,忙從地上抓過一把泥土,一邊撒一邊喝道:“看我的毒煙!” 兩人不知是一記虛招,連忙閃開,黑衣人借這一空隙翻身一甩腕間長索勾住樹梢,帶著樓嫵月點足躍至崖邊。
在東溟教弟子射出的箭火中,黑衣人腿上中了一箭,樓嫵月忙推開她道:“你先走!”黑衣人如大黑翼蝶般展臂飛落下去,雙手勾住滑落的天索橋下端,尋機躍崖遁走。
不多時,流火的劍帶著寒光劃傷樓嫵月的左臂,鮮血溢位創口,她的外氅上露出暗紅色。
抬頭見對方的劍鋒逼近自己面部,樓嫵月急忙翻身避開,在坡上打了兩個滾。
二十餘招後,樓嫵月的左肩被一道劍氣擊中,她捂著臂膀退後幾步,背靠一棵大樹單膝跪下,額上生汗。
堂主源剛帶著眾屬下步步圍上前,對樓嫵月高聲道:“你無路可逃,束手就擒吧!”她的眼中透著幽暗灰朦的冷色,緊盯著方才在一旁偷襲自己、現在緩步走近的男子。
炎溟使俯身挑開樓嫵月的蒙臉布,冷冷對上那雙明眸。
“帶走他們,好好盤問!”炎溟使厲聲下令,“那個落崖的黑衣人受了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旁的堂主源剛對有些氣急的主上道:“尊使,有道是窮寇莫追,眼下可不比去年在瑤郡的那一晚。此山地綿延邊境,大肆搜人不易也不妥。”
一心想活捉的人,卻在自己眼前落崖逃離,還生死難測,炎溟使心中難免惱火氣憤,命人燃放出一枚火信,號令部眾立即搜山捉拿崖對岸漏網的黑衣人與那對男女。
因東溟教人點火搜山,逃走的溫風瑜和阿樂不敢點燃火摺子,唯有藉著月光探路,因為荊棘叢生,失去了峨眉刺的阿樂衣衫幾處被灌木刺劃破,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溫風瑜將紫璐刀借給她披荊斬棘。兩人跌跌撞撞地摸索著下崖,繞道一處松石旁,居然又望見了不遠處的火光,正是一群搜山的東溟教徒。溫風瑜和阿樂急忙向林深處躲避,各自躲上一棵大樹。
☆、殺氣騰凌崖山險(下)
“嘩啦——!”
一桶冷水劈頭蓋臉澆灌下來,昏迷的少女渾身溼透,不禁打了個激靈,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
樓嫵月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裡面,周圍冰冷晦暗的山岩被一盞油燈映得昏黃,左洞角有一個燒紅了的火爐,而自己正被綁在石柱上,頭髮披散,雙手雙腳全纏了鐵索。一個帶著烏木面具的青衣人正將空了的水桶用足踢向一旁,將沾了水的皮鞭挽在手間。
她想起自己昨夜被東溟教人擊暈,不知現在是不是仍在寶鼎山山腹。
青衣人審問道:“你是何人?昨夜出現在寶鼎山,究竟有何目的?”
樓嫵月說:“我是個學過花拳繡腿的外地採藥人,和師弟妹路經寶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