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停頓了下來，目視虛空，“直到，我那個侄孫出生。其實，本來應該好好的，可是他們家將他當做了寶。一直寵著他，護著他，那小子就飄了，然後開始收買人心……姑娘，你知道的，收買人心，是要花錢的啊……”
青桑使勁點點頭。
廢話，什麼狗屁倒灶的話都是假的，能給出銀子，那就是真的。
那些公司大老闆，一個個滿嘴跑火車，什麼只要公司創收，就給你們分紅，可是分給你的紅，分明連人家一根毫毛都夠不上，然後你還要感恩戴德。
這還算好的。
有的公司更噁心，嘴上一套背地一套，真賺錢了卻整日怪在嘴上說，賠錢啊賠錢啊，這生意難做啊，然後巴啦啦吧的就是減少年終獎發放……
話說，這樣的公司，員工工作的有激情嗎？
沒有的！
這個世界，雞湯不頂用，不是人人都是傻瓜，能給出足夠的好處才頂用。
既然要收買人心，少不得要開銷。
青桑似乎明白了老漢悲痛源自何來。
“年幼時還看不出，可這一年長……問題都出來了，各種結交朋友，然後就問家裡要錢，家裡沒錢，就開始問我這兒要錢……”
“那，您給錢了嗎？”
“給了啊！”
“為啥給啊！這人……”
這人又不是你真正的親人，就是個後孃生的，要是我，堅決不給！
青桑在心裡誹謗，那老漢彷彿能看穿人心，笑了笑，“不管如何，他到底是我弟弟的孫子，雖然不是一個娘所出，但都是一個父親的啊！”
青桑恍然，這才想到這兒是古代，男尊女卑。
只要是一個爹生的，那就是親兄弟，是要肝膽相照的。
青桑嘴角扯了扯，覺得有點尬，“那麼，之後呢？”
“之後啊？之後他們要出了癮頭，就一直問我要啊！”
老漢攤了攤手，指了指自家破敗的院子和家宅，苦笑，“不然，我家裡哪裡會這麼窮困？”
“那您不借就行啊！”
青桑有點看不下去，尤其是剛才聽見他和孫子的對話，更是有點莫名難受，自己都窮的揭不開鍋，居然還給這個親戚銀子……腦子沒毛病吧？
“哎，都是一家人，我和他的祖父是親兄弟……”
“是你那個繼母和你這麼說的？”
青桑突然問道。
老漢怔了怔，眼神古怪地看著青桑，顯然為她的提問驚呆了，“是，我那繼母一直說，我年幼時多蒙她的照顧，如今弟弟有困難，就該幫襯……”
“啊，那什麼幫襯啊？分明就是道德綁架！”
青桑感覺有點氣憤，真是越聽越鬱悶，怎麼有這麼傻的人，這麼容易被欺負的，這分明就是個受氣包啊，被人趴在身上吸血，還不知道反抗！
你就不為自己的妻兒著想嗎？
殊不知，青桑在穿越過來之前，原主一家，可不就是這老漢的另一面寫照嗎？
老漢笑容憨厚可掬，“姑娘，老頭兒我知道你在為我打抱不平，可是我已經習慣了……”
“老人家，您不能習慣，您要為自己的家人負責！看看您剛剛的孫子，他多可憐，瘦裡吧唧的，連個雞蛋都吃不了，這娃兒多可憐！”
“我……”
老漢瞬間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