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桑傻眼，完全懵逼。
這怎麼回事？我就是給你看個畫像啊，幹嘛這麼激動？
還有，我沒說他和你們有關係，你這麼說，不是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老伯這算是衝動了，因為青桑拿出的畫像正是那個混賬子的畫像，每次想到這傢伙，真恨不得將他抽死。
老漢的無禮，青桑沒放心上，反之，她還很歡喜，“老伯，莫要生氣，事情是這樣的……”
青桑趕緊遞上一塊絲巾給老漢順順氣，笑著將前因後果說了遍。
聽完，老漢沉默了。
甚至，青桑看出他眼睛微紅，這是難受的。
即便那人再混賬，可終究是他們的親人，他的繼母，是他的祖母，他的父母，是他的兄弟，他的孩子，是他的孫輩。
看著這一家人竟然就活生生的死了，怎能不傷心？
“哎……”
拿著青桑給的絲巾擦拭了眼睛，許久，老漢才緩過神來，喃喃自語，“冤孽啊，都是冤孽啊！這是自己造的孽啊……”
青桑被他說的一臉懵逼，造孽啊？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造孽法？
青桑好奇心滿滿，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慢慢等，等他情緒穩定了，才問，“老人家，我很難理解，他有什麼仇人嗎？我去問過他村子裡的人，大傢伙都說他是好人……”
“哼！”老人冷笑，“好人？他算屁個好人，他要是好人，這全天下就沒壞人！”
青桑，“……”
“老人家，我們在幫忙官府調查案子，希望能找出他和他全家的死因，也能讓他們一家幾十口人在泉下能瞑目。”
蕭麟一直站在邊上，只不過剛才都是青桑在說話罷了。
老漢看了蕭麟一眼，又看了看青桑，覺得還是這女娃兒順眼，便說道，“那小子，對自家人並不好，但對外人，卻特別好。簡直就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畜生！可是我那個繼母疼愛他啊……”
老漢撿起旱菸袋，重新吸了口，娓娓道來。
“我爹，曾經是個匠人，頗有些手藝，家境不錯，我生母是個落魄書香門第的千金，文弱善良。我娘身體一向不好，在我十歲的時候離開了，我爹便娶了後孃，也就是他的曾祖母。繼母生下弟弟，我爹就一直疼愛他們母子，將我扔在一邊，還好，那個繼母不算苛待，至少給了我一碗飯吃。哎，姑娘啊，你要知道，繼母能給你一碗飯吃，真的算是天堂了……”
老人唏噓感慨，青桑卻聽得有點心酸。
這老人是個慈眉善目，是個好心腸的，畢竟生活在繼母之下，誰沒個仇恨心裡啊？都說後孃養的沒人疼嘛！
但老者聽見那人全家死絕後，還是很痛心。
這絕對不是裝的，沒人能裝這麼真切，且也沒必要裝。
老漢用絲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後來，我長大了，十五歲，就搬出了那個家，靠著自己上山打獵為生，並娶妻生子。又過了幾年，我那弟弟，也娶妻生子了。然後，大家相安無事，一直過了二十年，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