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不要總是死呀死的,晦氣!你該知道,白居易曾雲:雨露由來一點恩,爭能遍佈及千門。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又道:淚盡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我此次入宮,也不知道能受寵多久,以後又能怎樣,又何必帶你進去也受苦?你就在外面安安心心的陪莊公子可好?”
“我不——我不!”小丫便緊緊的抱著毋寶晴的胳膊放聲大哭道:“我與小姐這十多年來,雖然名為主僕,卻情同手足,小姐到哪裡,小丫便到哪裡,即便是再苦,只要有小姐在,小姐生,小丫便生,小姐死,小丫必定以死從之!”
小丫這一哭,弄得毋寶晴也再堅持不住,只拉著小丫的袖子哭著怒罵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麼就不知道我對你的好呢?!”
眾人見了此情此景,也都忍不住淚溼衣襟,莊夢之更是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而南玉屏看著毋寶晴這個樣子,心中也難受,卻是什麼也幫不上,也不由潸然淚下。
正鬧著,突然聽到外面腳步聲響,卻是毋昭裔回來了。
眾人連忙收了淚,齊齊行禮道:“中丞大人!”
毋寶晴也朝著毋昭裔奔了過去,一下子撲倒在毋昭裔的懷中,放聲大哭道:“爹爹——”
毋昭裔在門外也聽了一會兒了,看見毋寶晴撲來,也不由老淚縱橫道:“傻丫頭,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一直都不告訴爹爹呢?縱是爹爹這個御史中丞不做,也要去跟皇上求下這個情!”
毋寶晴卻哭道:“皇上覬覦我的美貌已非一日,他甚至在麗…春苑中擺下畫屏九九八十一張,張張都是女兒的畫像,以昭示他對女兒眷戀之心與必得之心,爹爹去了,只怕不會勸他收回成命,更怕言語起來,反誤了爹爹性命!李麗妃當年何等才情的女子,不也屈從於他了嗎?有她在前,女兒也便認了!”
“罷了,罷了!”毋昭裔也意興闌珊,流著淚憤怒地道:“趕明兒爹爹便辭了這御史中丞,我們一起回河中龍門老家去,這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的官兒,不做也罷!”
毋寶晴便哭著笑道:“爹爹這是什麼話,天下只有不孝的兒女,沒有不是的父母!這女兒是到宮裡享福去了,又不是去邊遠之地受苦去了,這爹爹還要收買古籍,刻版印書,還有大哥大姐三妹需要你照看,這官兒怎麼能說辭就辭了呢?”
毋昭裔想想,確是無法,也唯有老淚縱橫。
毋寶晴看了看,便道:“小丫,我爹爹剛剛回來,傷心勞力,你們先扶他回房去休息休息吧!”
小丫和菁兒就先把毋昭裔扶了下去。
眼見毋昭裔下去,南玉屏、方倚璧、石潤霞、趙鏡兒、張巧雲、方落雁、石青玉、顧沅、小雨等人便紛紛過來慰問。
毋寶晴卻將眼角的淚一擦,豪邁的道:“我知道,今天來看我的人,都是關心我、擔心我的人,是我毋寶晴此生最好的朋友!後天皇上在宮裡宴請張節度使和孫節度使,我在知味摟請各位,也算是我們在我進宮之前的最後一次相聚,你們來,還是不來?!”
“我們來!”眾人看著她,突然也一起異口同聲的道!
毋寶箱看看眾人,總覺得有些悲壯,像極了燕太子丹在易水送別荊軻,很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味道,不由鼻子再次一酸,這淚便又流了下來。
第164章 第十六部 第七章 中風
六月底,姍姍來遲的山南西道節度使張虔釗和武定軍節度使孫漢韶終於進了成都,孟知祥大悅,一為二人洗塵,更為昭顯自己的仁德威武,即日便要在宮中宴請兩人,文武百官,只要上了一定品級的必須到場,一時皇宮門前車水馬龍,眾文武紛紛赴宴。
方家,方落雁已經打扮齊整,來到方倚璧的房間,卻見方倚璧還未梳妝打扮,不由問道:“倚璧,二小姐的宴席,你還去不去?”
方倚璧正在失神,聽了不由苦笑道:“我與她相交如此之深,縱是別人不去,我能不去嗎?”
方落雁便問道:“那你怎麼還不梳妝打扮,總不成這就這樣去嗎?”
“唉,我怎麼有心情打扮,想想二小姐那樣一個人,卻也還是免不了這世俗的羈絆,真是讓人心痛!”方倚璧嘆道。
方落雁聽了,也不由有些黯然神傷,落寞的道:“這般空明梵淨的女孩子也就要這樣便凋謝了,著實讓人心痛,我本還打算就這幾天就請爹到中丞府上去求親呢,可是,現在中丞府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想近期是不可能的了!”
方倚璧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