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身上有顆珠子不見了,既你們這裡的人喜歡,拿去也不妨事,便當作我住在這裡的酬勞。這樣可好?”
錢小鳳冷笑,看來這位不是不通世故。這是可勁兒的裝傻呢。
“你想住我錢家也非不可。但一顆珍珠怎麼夠,乾脆龍九公子把你那九顆珠子都送與本姑娘,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你的意願。”
錢小鳳說歸說,想著那九顆珠子都讓龍九敗光了,哪兒能給她?萬萬沒想到,她將為這句話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一會兒她還在得意:“看來公子是做不到了,葡萄啊,送客。”
兩個小廝得令想靠近龍九,他瞟了那兩人一眼,目光又回到錢小鳳身上,道:“你可要說話算話。”也不用人趕,自個兒轉身往錢家大門……
“吱呀”一聲,龍九身後的大門關上。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往街市上去了。
錢小鳳送走了家裡的瘟神,頓覺神清氣爽,每日都做的這些事看起來也不那麼繁瑣和無聊了。出門巡鋪子遇上在店裡找茬的客人也都和和氣氣,教人還以為錢大姑娘轉了性子。當天夜裡探看她那寶貝弟弟,也同樣是和顏悅色,錢少爺更替隔壁李大哥傷心了,姐姐這會子這麼高興,看來他們倆是真的沒戲了。
錢小鳳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到第二日。準確來說,這樣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到第二日的雞鳴時分。四更天時候,整個錢家只有兩個門房和瓦礫上蹲著的黑貓還睜著眼睛。門房遠遠的就看著巷子外有個人影跑過來。他倆對視一眼,直覺背後一陣陰涼,又聽那人道:“快快快,快去叫小姐。”
兩人不知究竟,愣住了沒有反應,待那人近了,才知道那是賭坊的小廝。那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狠命兒地踹了這兩個豬頭一腳,咆哮道:“還,還不快去叫大小姐,出大事兒了。”
連日來錢小鳳為錢家少爺操碎了心,好容易解決了他終身大事,自個兒的爛桃花以及家裡的瘟神,睡得可香。她這一睡不要緊,雷打不動似的,葡萄梅子聽了小廝稟報都驚了,搖晃著她的身子,叫小姐快起啊。
錢小鳳迷迷糊糊那會兒,兩個丫頭把她鞋襪衣物都備好了,忽而聽見門外有人帶著哭音說了句:“小姐怎的還沒醒,再不趕過去,賭坊就要垮了。”
做生意的人忌諱頗多,就怕聽見人說什麼垮了,倒了,沒得戲了。錢小鳳這會兒全醒了,古代女人衣服繁瑣,錢小鳳一邊兒穿衣服一邊兒讓梅子出去制止外邊兒的哭聲,道:“你出去叫他別哭了,不聽勸就扇他兩巴掌,天兒還沒亮就這樣晦氣。你隨他先回去,告訴管事穩住場子,我隨後便到。”
梅子趕緊跑出去,和小廝說了幾句話,二人便先行而去。待錢小鳳匆匆趕到賭坊時,這裡已風捲殘雲般散了。錢小鳳逼迫自己不去理會那些賭徒好暇以整的眼神,叫葡萄扶起跪在地上的老邁掌櫃進了屋。
“究竟怎麼回事?從頭到尾仔細說清楚。”
“那人是早晨來的。一直在幾個小桌兒上混著,沒一個時辰功夫就進了項,中午您來那會兒,他恰好出去了,我以為他不會再來。豈料您前腳出門,後腳他就進來了,可勁兒的贏了許多富家公子的銀兩。他也不指著一個人的錢贏,那些公子哥兒都輸得差不多,傍晚走時也沒人找他麻煩,到那會兒賭坊還算正常進項,故昨兒我也沒向您稟報。可誰知到了晚上,這小子跟變了個人似的,逮誰咬誰,幾位富少爺都是輸個精光出門去的,沒人敢跟他一桌兒後,就按照賭坊的規矩,派了咱們的人上去。”
“輸了?”
管事艱難地點點頭,道:“賭坊裡沒人比得上他的手氣,要什麼來什麼,神乎其技,後來盤兒越開越大,賬房一直在邊兒上敲算,三更天的時候,那人已經贏了三萬兩了。賭坊損失佔了那廂的十分之一,可就這幾個時辰功夫,那人竟在我們手裡贏了近萬兩,我瞧著此事不妙,便是這個時辰也只能派人來喚小姐。”
“他果真沒出千?”錢小鳳難以置信。
“沒有。”掌櫃的搖搖頭,“賭坊裡的高手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著他,半點兒痕跡都沒有。”
“你們竟敢放他走了。”這才是錢小鳳最惱火的。她聽人說賭坊虧損近兩萬兩銀子,匆匆趕過來,贏了錢的傢伙卻半個影子都瞧不見。
管事道:“當然不敢如此,小姐。我剛交易了銀票給他,正準備扣下他,他便倒在了地上,周圍恁多人看著,都指著看咱錢家的好戲,我哪兒敢再扣他。叫人抬到醫館去,四個人守著他;那病怏怏的樣子,保管跑不了。”
這戲碼,錢小鳳越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