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若有所思地摳了摳手邊的泥土,發現有被燒焦過的痕跡 ,再仔細一聞,空氣中瀰漫著特有地腐朽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個地方,難道。。。就是黑水鎮?
花荼兮眸中閃過一抹訝異。
她雖沒到過,但卻聽莫冉折描述過,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便是這裡的真實寫照。
她坐在地上思忖片刻,反而不那麼擔心了。若這裡真的黑水鎮,那莫冉折遲早會找來的,畢竟這一行的目的就是這裡。倒是季了。。。
花荼兮蹙起眉頭,若時間記得沒錯的話,他這會兒應該是帶著數萬龍鱗軍在去征伐南洋的路上才對,怎麼會跟陸遜時出現在與其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地兒?真是荒唐!
她神色不善地瞥了季了一眼——
他臉色蒼白,依舊不聲不響地昏迷著…要是這個時候過去給他一刀,神不知鬼不覺,定能直接送他下地去見閻王。
花荼兮微微抬眼。
玉涼劍就躺在手邊不遠處,毋自泛著寒光,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爍,讓人忽視都難。她伸過手,輕輕地握上了劍柄。
軟劍輕靈,下一刻就消無聲息地抵在了季了喉間。
只是半響過去了,執劍的手依舊端得穩穩的,沒有前進絲毫。
花荼兮默默嚥下一口濁氣,舉起另一隻手,湊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哦,沒死。
還算平穩。
。。。
花荼兮坐回原地,無念無想地把劍扔在一旁。
她覺得自己也是十足得有毛病,跟季了快沒什麼差別了!動了殺念,可又下不了手。
前因後果捋一捋,明明是季了背叛她在前,害她身負重傷跌下懸崖,連一雙眼睛也被毒瞎了,即使他這麼做也是事出有因,被人利用,但做了就是做了,不可原諒。
可。。。你殺就殺吧,能不能乾脆點!你救我我救你的戲碼很好玩麼?這麼來來回回地折騰,哪裡還算得清誰欠誰一條命啊,更何況,還有這麼多年情分在。
花荼兮暗罵一聲,暫且把這煩人的事情拋在腦後,轉而開始收拾自己。
兩人大難不死從懸崖峭壁滾落下來,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手上腿上也有許多擦傷刮傷,需要找個地方好好收拾一下。尤其是花荼兮,衣衫全部都溼噠噠的裹在身上,沒了刻意的遮掩,屬於姑娘家的窈窕曲線更是顯露無疑。
以前在軍營裡的時候,她總是留著心眼在衣服裡面穿一件軟甲,這樣就算磕著碰著了也不會被發現什麼。可自從被莫冉折救了,他一個大夫什麼都知道,也沒有什麼好瞞他的,更何況那軟甲穿起來著實不舒服,她早就把它拋棄了。
誰想會掉到水裡去,身邊還好死不死的就是季了。
花荼兮深吸一口氣,無比慶幸先醒過來的人是自己。
她不能走遠,乾脆坐在原地又是擦又是擰。剛把一頭溼發綰到頭頂,正想把外衫脫下來弄弄乾,一抬頭,卻冷不防撞進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
四目相對。
不知過了多久,季了看著她面無表情道:“你為何要騙我。”
☆、第六十章 推心置腹
花荼兮不知道季了是什麼時候醒的,更不想他第一句話就這麼不客氣。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搭在衣襬上的手指,盯著他,笑意凝在唇邊:“這就稀奇了,我還沒問你為何要害我,你倒是先問起我來了。”
季了聞言僵了僵,垂在身側的手臂彎折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悶聲不吭地側過頭。
氣氛凝滯,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花荼兮蹙了蹙眉,就算看不真切,也知道季了定是傷得不輕。掉下瀑布的時候,她被他護著,除了些小的擦傷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季了可就不一樣了,傷筋動骨,皮開肉綻,就連臉上也黑一道紅一道的,這會兒異樣的沉默著,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花荼兮有片刻的語塞。
瞧瞧,這副委屈落寞的模樣,她都快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得離他更近了些,耐著性子道:“你說說,我騙你什麼了?”
季了抬眸,目光晦澀地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然後飛快地垂下眼睫,凌亂的額髮遮住了神情。
花荼兮點點頭,擺出一副恍然的樣子:“騙你我是個男人?”
季了抿抿唇不說話,算是預設。
花荼兮眉眼一陣跳動。她知道這不是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