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大氅,她緊緊攥著一角,指骨蒼白。
“小魚兒,我不喜歡她。”臨淵驅趕著馬車道。
羨魚與他一併坐在轅座上,聞言呵呵乾笑了兩聲,你要是喜歡,那還得了?
見她沒有問下去的興致,不高興了:“你為何不問我原因?”
羨魚從善如流:“為何?”
臨淵滿意了,想了半天卻抓抓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不喜歡!”
羨魚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他,奪了他手上的韁繩將馬車駕得飛快。兩人沒一會就到了,馬車太過寬敞進不了小巷,於是羨魚讓臨淵坐著自己下了車準備前去通報。誰知自己還沒往裡走幾步,就見莫冉折臉色不善地朝巷口走來。
羨魚詫異,以為又出了什麼岔子,急忙撐起傘跑上前問:“主上,姑娘呢?”
莫冉折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這…難道吵架了?
羨魚反應了好一會才憋出句勸他的話:“主上,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姑娘如今重傷在身,在雪裡浸久了可是會落下病症的。”
莫冉折依然腳下不停。
羨魚摸摸腦袋,沒轍了。她回頭看了眼身,花荼兮的身影在風雪中越縮越小,好像隨時都有可能不見。
“主上,您真準備扔下姑娘不管了嗎?”
羨魚幾步趕到莫冉折身側,這回是真急了。
一聲低嘆鑽進她耳中:“你去扶她過來吧,小心點。”
“哎。”羨魚應聲,剛邁開來腳又想到什麼,轉到莫冉折面前問:“您不一起去?”
“快去吧。”
莫冉折側身,看向巷子裡那個蜷在一起的身影,眼光沉沉晦暗難明。
她與他記憶中的一樣,卻又不一樣。
該說她什麼好呢?桀驁不馴,倔強倨傲,睚眥必報。不喜歡低頭,更不願認輸,一意孤行用自己的方式試圖來解決一切事端。恐怕在她眼中,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她都必須一力承擔,這才是常態吧。
莫冉折眼底泛出些許憐色,罷了。
☆、第七章 是非黑白
車裡有淡淡的藥香,花荼兮不舒服地皺皺鼻子,自己本是最聞不得這味了,沒想到如今居然與它天天做伴。她臉色蒼白,一頭歪在在車壁上略顯挫敗地閉上了眼。
真是窩囊。
方才待羨魚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時,自己居然結結實實地鬆了口氣。還沒等人開口勸上個一兩回,便毫不猶豫地跟著人回去了。
真是。。說出去尊嚴何在…
原來自己竟然也有怕被扔下的一天。就像抓著根救命稻草,不知什麼時候它會斷掉。
心裡忽上忽下時冷時熱,那滋味說不出的難受。
再想起莫冉折一副氣定神閒扶她上車的樣子,好像方才那一場爭執根本不存在過。對著個鬧變扭都鬧不起來的人發脾氣,自己活像在無理取鬧。
寒風透過窗戶的縫隙鑽入衣領,花荼兮坐在風口被凍出一身雞皮疙瘩,卻硬是梗著脖子不願朝莫冉折的方向靠近點。
而莫冉折正攏袖慢悠悠地泡著一壺新茶,汩汩清水順著壺嘴滑入兩盞瓷杯,碧綠茶湯,香味四溢。一盞推給花荼兮,道:“喝了暖暖身子吧。”
杯中有熱氣緩緩撲面,花荼兮對著它沉默片刻,將它端在了手中“多謝。”
她語氣僵硬地道謝,表情也略有不自然,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緩和了些。花荼兮一口一口抿著茶水,覺得暖意慢慢遍佈周身,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車內一室寂靜。花荼兮隨著馬車微微的顛簸有些困頓,正當她迷迷糊糊之時,突聞莫冉折“啪”得一下蓋了茶盞。
花荼兮一個激靈,睡意頓散。稍稍清醒就聽得他問:“花荼兮,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厲害的很?”
花荼兮心裡打了個突,神情防備,嘴上卻毫不客氣地應道:“是還挺厲害的。”
莫冉折看她一眼,長指一勾從旁做工精緻的小格中極快地卷出了塊小小的牌子,甩進花荼兮手裡。
花荼兮利索地伸手一撈,將那小方牌握在了手裡。那觸感太過熟悉,她倒抽一口冷氣:“這…這是!?”
莫冉折淡定地撥弄著杯中的茶梗子。
“我以為它丟了,竟是被你收起來了!”花荼兮又驚又喜,攥在手裡顛來倒去地摩挲著。這東西別人不清楚,她可是再熟知不過。一符在手,號令三軍。大昭國的兵符,權利的象徵,整整陪伴了她上千個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