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女子憋不住,曲肘碰了下男子又問:“你說那個燕無極是否真的長得很醜啊?”
男子睨她一眼,懶洋洋道:“他醜不醜我不知道,若我們再不回去,師父一定會把我們修理得很難看。”
女子訕訕地笑,拽著他的袖子左右搖晃,使勁兒撒嬌:“師兄,好師兄……再坐一會兒,就一會兒……”
男子不吭聲,又過了會兒,女子撫著肚子,可憐巴巴道:“二師兄,我餓了……”
男子挑眉:“……那就走吧。”
女子撅嘴:“可我還想聽他說故事……”
男子揉了揉額角:“所以呢?”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女子吸了吸秀氣的鼻子,笑得很狗腿,“師兄幫我去買醉月居的棗泥糕吧,我好久沒吃了呢。”
男子瞪著她:“……”
吳憶怔怔望著這對師兄妹,竟不自覺得淌下淚水。剛立春不久,天氣還很寒冷,春風吹來,她只覺臉上冰涼一片。低頭抹乾莫名而流的淚水,又扭頭看了看街市,天色漸暗,華燈初上,她擱下酒壺,緩緩步下茶樓。
街道上燈影重重,人聲嘈雜,歡言笑語不斷,彩燈高掛,她漫步其間,表情很漠然,這些暄嘯熱鬧與她無關。
忽而肩上一緊,一隻有力的手自身後扣住了她,她面色一凜,第一反應便是反擊,曲肘後頂,那人卻輕巧握住她的手肘,化去力量。一擊不成,她咬牙準備再出手,身後那人卻突然翻轉她的身子。
她瞬間呆住,一張覆有銀色面具的臉龐近在眼前,她心頭一震,頭微微泛疼,在哪裡見過這張面具?到底在哪裡?!
男子抖著手緩緩摘下面具,那絕美出塵,宛如仙人般的面容一如當年,眼尾的硃砂依舊動人心魄,嫵媚妖嬈。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張絕世容顏,心莫名酸楚疼痛,腦海深處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似乎漸漸清晰,她不由抬手抹去他面上涼涼的淚水,輕聲問道:“公子為何如此傷心,可是丟了什麼心愛之物?”
番外篇之父子心結
春日早上,暖陽照耀,剛滿四歲的燕清塵在院子裡練功,別看他個子小小,一套拳卻耍得有模有樣。盧羿在一旁悉心指點,一大老爺們兒,看著燕清塵的眼神溫柔得不行。
穆柯找來時,燕清塵剛好練完,一見孃親,眼神一亮,小臉上沉穩的表情立馬變了,歡快地跑到她面前,甜甜地喊“孃親”。
穆柯蹲下身子,摸了下他汗溼的小臉,問紅珏要了塊帕子,細細替他擦著臉,笑道:“塵兒,方才羿叔叔教了你什麼功夫啊?”
燕清塵笑嘻嘻,“羿叔叔教塵兒打拳,塵兒打得可好了,孃親要看麼?”
穆柯伸手颳了下他的鼻尖,“塵兒都這麼說了,孃親當然要看啦。”
燕清塵點點頭,退開幾步,收起笑臉,有模有樣地端起架勢,開始出拳。
穆柯柔和的目光一直停在那小人兒身上,兒子那神情,像極了他父親,她不禁要想,無極小時候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
盧羿來到她身邊,還未開口便聽她說:“塵兒又進步了,虧得你悉心教導。”
盧羿看著正揮舞著拳頭的燕清塵,誠摯道:“夫人過譽,少主身骨奇佳,且天姿聰穎,一點就通,屬下只是從旁引導,不敢居功。”
穆柯不由笑道:“歲數見漲,盧堂主卻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較真兒。”
盧羿面上微紅,“夫人見笑了。”
穆柯見他發窘也收了玩笑之心,正色道:“過幾日便是清明,我與無極要回趟穆家莊,塵兒就託你照看幾日了。”
盧羿點頭,“夫人放心。”說罷就見一熟悉的身影走來,他上前幾步,躬身道:“見過主上。”
燕無極點頭,走到穆柯面前,見她面色微白,一觸之下,滿手冰涼,隨即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裹住她的身子,板著臉道:“風寒剛好,你就跑出來吹風。”頓了一下,聲音陡然轉冷,眼神掃過侯在一旁的紅珏,“你是怎麼照顧夫人的?”
“奴婢知罪!”紅珏說著便要下跪,穆柯一把抓住她的手,看著燕無極,“她是聽我行事,我說什麼,她敢說不麼?”
燕無極竟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懂得見好就收,話說回來她也很無奈,風寒都好了半個月了,這人還這麼緊張兮兮,不准她這樣不准她那樣,她整日呆在屋裡都快發黴了。不過念在他如此在意自己的份上,她也不好太過違逆他。
見他還冷著一張臉,她揚起笑臉,軟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