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吧?
只不過,那雙眼睛,仍然和當年一樣,古井無瀾,深不可測。當年,她就覺得他的眼神很可怕,有種冷冰冰的,可以把人吞噬進去,徹底毀滅的力量。他很善於隱藏,就像白晝之月,雖然無形,卻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
牧雲替他脫去身上的外衣和中衣,發現他出了很多汗,褻衣很潮溼,於是順便脫了下來,一併更換掉。大概是幾年來堅持習武的緣故,他赤 裸出來的上身,明顯比趙源強壯雄健幾分,膚色微黑,肌肉精壯,充滿了雄性的魅力。
她一貫把他當做弟弟看待,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他的變化。然而今天卻不同,氣氛很古怪,自然也影響到了心情和注意力。她愣愣地看了看他的身體,反應過來之後,慌忙低下頭,以免被他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視線下移之後,她訝異地發現,他的平坦結實的小腹上生出了少許體毛,一路向下蔓延而去,直到被褲腰遮擋住。她不敢再看了,為他系衣帶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哆嗦了幾下,才勉強繫上。
為了避免侷促,她加快了速度,替他穿上了中衣,束上腰帶,最後披上衫子。
趙汶忽然問道:“姊姊,你看我,是不是長大了?”
牧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長大了,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以後,我也可以像哥哥那樣,保護你了。”他說到這裡,一把抓住了她正在為他整理衣衫的雙手。
“你,不要這樣,鬆手啊!”她慌忙往外抽手,無奈他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她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很快,她的手腕生疼生疼的,好像骨頭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她強忍著疼痛,抬頭看了看他此時的表情,他居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著,沒有任何情緒流露,木然得恍如一尊雕像,肌肉和面板都是完全僵硬了,沒有半點生氣。
一種極重的壓迫感猶如天邊的烏雲,一眼望不到邊際,朝她慢慢襲來,蘊含了她無法預知的力量,格外駭人。她的額頭漸漸冒出冷汗來,心臟急促地跳動著,彷彿隨時都能掙脫胸腔的束縛,跳躍出來。疼痛越發劇烈了,她緊咬牙關忍耐著,緊緊地閉上眼睛。
趙汶早已是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了,他只要繼續用力下去,很快就可以將她一雙纖細的手腕捏得粉碎。奇怪的是,他看著她痛到蒼白的臉色,還有緊蹙眉頭的表情,突然聯想起五年前,她為別的男人生孩子時,那種痛苦到快要死去的模樣。
一種古怪的慾念在他的心中漸漸滋生出來,像煙霧一樣嫋嫋升起,慢慢地化作一個可怖的魔鬼。那魔鬼彷彿在煉獄中經受著烈火的淬鍊,竭力地掙扎著,舞動著,變幻出各種形態。最終,一個細微的聲音在腦海裡響過之後,它瞬間粉碎了,變成支離破碎的碎片,又最終化作塵埃。
這種滋味非常奇特,邪惡而誘惑十足,令他心神恍惚地享受著,根本不想掙脫出來。直到她實在忍耐不住,慘叫出聲。
“阿汶,你到底要幹什麼!?”
趙汶終於鬆開手,牧雲如蒙大赦一般地蹲身下去,連抽了幾口冷氣,神情這才漸漸緩和過來。汗水沾溼了額頭的髮絲,甚至沾溼了眉睫,令她虛弱而狼狽。
他一面回味著先前那種神奇的快感,一面蹲在她面前,一言不發地繼續盯著她。過了好一陣子,方才問道:“手斷了嗎?”
她喘息稍定,抬頭反問道:“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只是長大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了。”
趙汶伸出手來,將她額頭上凌亂的溼發撥到一旁,然後緩緩地滑落下來,從臉頰到脖頸,一直到袒露出一半的乳防,以及那道深深的溝壑。這裡,正是無數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直至墜落下去的地方。
在她的目光即將化作憤懣的刀鋒之前,他及時放下手,替她拉了拉快要掉落下去的披帛,淡淡道:“這樣美的女人,難怪會讓我哥那般痴狂,為了你,什麼都敢幹。你喜歡他,想來也是如此緣故吧。不過,你記住,他能做到的,我也能——為了你,我沒有不敢做的事情。”
“你要怎麼樣?”牧雲聽到他這番陰測測的話,第一個念頭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趙源。
“我不會怎麼樣,我只是想握緊我已得到的,不想被人搶走罷了。”說完,他深深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出去了。
元宵夜的宴席,規模盛大,在晉陽的高官貴戚們紛紛攜帶家眷登門。王府內外張燈結綵,熱鬧程度不下於春節。
宴席上,牧雲並沒有向以往那樣跟隨趙汶去依次敬酒,而是一直呆呆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