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是區區一個匠人身份所能滿足的,搞得我好沒面子。”
“唉,那時候我們窮得很,哪裡能想到今日的富貴?能當個手藝高超的匠人,賺的錢足夠養家餬口了,已經算很不錯的了。”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饒有興致地提到一樁趣事,“對了,我哥嘴巴上笑話我,其實他的心氣比我還高,你來之前,他隔三差五地嚷嚷著,要出人頭地,穿著錦衣,騎著最好的馬在薊城的大街上經過,讓那些欺負他的人好好看著。”
這個事情牧雲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點愕然,“怎麼,你哥那樣的人物,少年時也有人敢欺負他?”
“同樣歲數的人自是不敢,別看他斯斯文文的,動起手來還是很厲害的。他之所以說那話,是因為他羨慕別人騎馬。我剛剛記事的時候,家家每天都要去別人家幫工,沒空照看我。他把我裝到個小籮筐裡背在身上,帶我去到官道邊上揀馬糞。”(注:北朝人多遊牧民族,習慣將馬糞曬乾,充作燃料)
“那時候他才多大啊?”
“我三歲多,他九歲。”趙汶繼續講述道:“別看他那時候小,可能幹著呢。每天出去的時候一手提馬糞筐,一手拿扁擔,讓我坐在籮筐裡頭,背在身上。等撿好了馬糞,就裝在一個筐子裡,用扁擔挑著回去。前面是我,後面是馬糞。”
這些事情對於牧雲來說,實在太新鮮了。她的童年是在皇宮度過了,身為金枝玉葉,從記事起就是宮婢環繞,錦衣玉食的。民間疾苦,直到她國破家亡之後方才得知。
眼下聽著趙汶講述的這些,她眼前隱隱浮現出了這樣的情景——塵土飛揚的官道邊上,一個矮小單薄的孩子費力地扛著扁擔,慢慢地走著。前面的籮筐裡坐著個小童,晃晃悠悠中,小童歪著腦袋睡得香甜,也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