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賀蘭氏,也不知道哪裡冒出這麼一個公主來,無父無母,無權無勢的,大王怎麼招了這麼個女人當兒媳?這可是太原公夫人,不是尋常小妾啊!”
“哈哈哈……你這就是孤陋寡聞了吧。這賀蘭氏可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說起來,還是個熟人呢。”
女子話音剛落,周圍兩三個婦人一齊湊近了,訝異著問道:“熟人?哪個熟人?”
見有這麼多人感興趣,女子越發來了興致。她一臉神秘地朝四處張望一下,這才壓低嗓音道:“這事情做得密不透風的,一般人還真不知道。我告訴你們啊,這個不清不楚的‘公主’不是別人,正是在大王的後院裡住了兩年,一直沒名沒份的那個小丫頭。”
“啊?!”眾女不約而同地發出驚愕的聲音來,不敢置信。
“這話不能亂說,二郎君的新婦怎麼會是她?她不是大王的女人嗎?王妃也這樣說過啊!”
女子撇了撇嘴,以鄙夷的眼神瞟了一眼這個詢問者,神秘兮兮地笑道:“這你就是少見多怪了,二郎君曾親口說過,她是大郎君少年貧賤時曾經私定終身的妻子,只不過後來失散了,沒了音訊。大郎君尋到大王,得了富貴,就娶了現在的世子妃。她來得晚了,只能做小妾。想來是心氣太高,人家不願意屈就在世子妃下面,只好一直不清不楚地住在王府後院,和大郎君眉來眼去地沒少私通。”
旁邊一個婦人聽到這裡也點頭附和道:“是啊,大郎君每次見她時,那眼神兒就不對勁,春心蕩漾的,沒鬼才怪。我的丫鬟曾經看到過大郎君半夜裡去她的院子裡,肯定沒幹好事。”
“那是當然,還有你們不知道的……”女子故意賣了個關子,等到眾女一再催促,方才把她所知道的秘密抖落出來,“去年不是有傳言說,大郎君不好女色,有龍陽之癖嗎?那些純粹就是外面的人胡謅八扯。其實啊,大郎君為了討好那個小丫頭,守身如玉,成婚快兩年都沒有碰過任何女人,才引出那些謠言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郎君身邊的侍女都知道這樁事情,還能有假?”
另一個婦人不相信,“不至於吧,那大郎君的小妾宋氏不是身懷六甲了嗎?”
女子一愣,有點語塞。不過,她很快就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還用問?男人嘛,哪有幾個能管住褲襠裡那件寶貝的?想必是實在忍不住了,拿她洩洩火氣。”
大家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於是沒再追問這個話題。
這時候,有人突然拍了一下額頭,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就不對了,既然她早已是大郎君的女人了,現在怎麼又成了二郎君的夫人?大王和王妃難道不知道他們的事情嗎?”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眾女一齊興奮起來。莫非世子已玩膩了她,就把她轉手送給老實巴交,三腳都踹不出一個屁來的二郎君?這究竟算不算二郎君給他哥哥戴了綠頭巾,而他哥哥還挺樂意地頂著它招搖過市?
大家七嘴八舌地好一番猜測,有人說興許是世子又辦錯什麼事情惹得大王惱火,故意把他心愛的女人送給二郎君,給他一個下馬威;有人說二郎君隔三差五地望她的院子裡跑,估計兩人勾搭成奸,珠胎暗結。王妃抱孫心切,不得不把她嫁給了二郎君……
幾個人越聊越起勁兒,聲音越發大了起來,坐在不遠處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夫人實在看不過去了,乾咳兩聲。眾人這才望望她,不情願地中止了話題。
“你們以後少議論這些是非。上次大郎君院子裡有個侍女給割了舌頭,頭朝下地埋在雪堆裡,好半天才嚥氣,臉都變形了,你們都忘記了?”
此話一出,幾個婦人一齊噤聲了,臉上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不忘朝周圍望了望,再不敢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了。
坐在她們對面的世子妃,是當今天子的胞妹,馮翊公主元仲華。人聲鼎沸中,她一直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莊雍容,臉上好像戴了面具一般,一直不曾有任何表情流露。
這時候,一名侍女悄悄地到她近前,小聲道:“殿下,剛剛有人傳信來說,郎君已經過了晉中,距離這裡不到三十里了。”
“哦,他怎麼來的,乘車嗎?”她知道報信的人在半途中意外耽擱了,丈夫接到小叔的婚訊為時已晚,正常過來肯定趕不及,所以頗為詫異。
侍女回答:“恕奴婢並不知情,要不要奴婢再去仔細打聽?”
公主沉默片刻,擺了擺手,道:“算了,管他怎麼來,肯定趕不及了。”
侍女剛要離去,突然被她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