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對她充滿了憧憬和幻想,直到現在這種暗藏的情愫也沒有淡卻掉。大概是一直沒有得到過,所以不至於有這種曾經擁有卻又失去的激烈反應吧。
他暗暗喟嘆一聲,接著問道:“二郎君呢,有沒有來過?”
“昨天來過一次,郎主當時在發燒,說了胡話,把二郎君給嚇走了。”趙汶默許妻子和大哥來往的事情,王府裡只要是個能聽能看能說話的活物都知道,早已不是秘密。因此在提到他時,她的嘴角隱隱藏著一絲鄙夷的笑。
他免不了地疑惑起來,“什麼話,你可曾聽清楚?”
“郎主說得含含糊糊,斷斷續續的,奴婢也聽得不甚清晰。就是聽到什麼‘我見過你兄兄’,什麼‘野豬肉’,還有什麼‘那天你吃得高興’……”侍女說到這裡也頗覺得好笑,“你說這還不是胡話嘛,郎主和二郎君明明都是先王的兒子,可郎主都病到連這個都分不清了。二郎君居然把這話當回事,嚇得臉色都變了,趁著郎主又睡著了,就趕忙跑掉了。”
趙演心頭的疑團陡然加重了,不過他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這當然是胡話。你聽到就算了,可別對其他人說啊,否則……”
侍女會意,笑道:“郎君放心,如果不是您對奴婢好,奴婢怎麼會說這些給您聽?這些事情,奴婢自會爛在肚子裡的。”
打發走了侍女之後,他若有所思地在廊下站了良久,這才舉步朝趙源的住所走去。
進入臥房時,只見趙源仰躺在榻上,有一人正在榻前半跪著,凝神靜氣地給他號脈。要是普通醫官,趙演肯定會直接進來的。不過從背影中他認出這是崔季舒,於是悄然站在屏風後面,並沒有立即進去。
過了一會兒,崔季舒終於起身了,卻並沒有立即說話,似乎在沉吟著如何措辭。趙源卻注意到了屏風上映出的人影,詫異的目光朝這邊瞥來。
趙演不再耽擱,直接走出,給他行了個禮,又和崔季舒互相見禮,然後在旁邊的胡床上坐了下來。
“崔大人,大王的身體如何了,是什麼病症啊?”說話間,趙演不放心地朝哥哥打量著。幾天不見,趙源的精神狀態似乎大不如前,眼底的肌膚泛著淺淺的灰白,一臉憔悴病容。
崔季舒說道:“本也不是什麼要緊的病症,大王一路鞍馬勞頓,回京之後沒有休息,累著之後加上寒邪入侵,感了風寒。按理說很快就能好起來的,不過大王的身體遭受過重創,肺腑間有舊傷,犯了風寒就會比常人嚴重,也不容易痊癒。所以這幾日尤其不能勞累動怒,傷情抑鬱,需要小心調養才是。”
趙源招了招手,旁邊的侍女取來藥方,給崔季舒過目。他看過之後,點點頭,說道:“這個方子可以的,對脅下熱痛、喘逆胸滿有療效,臣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補充的。”
趙演的目光瞥過榻前的桌案,一眼看到上面居然堆了好些奏章,不免勸說道:“你都這樣了還看這些做什麼,暫時沒有什麼緊急軍務,這些事情晚上一兩日處置也不要緊。”
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咳嗽了幾聲,接著滿不在乎地說道:“都耽擱了兩三天了,總不能繼續拖延。反正我這次是小病,今天感覺好多了。”
說話間,幾名侍女魚貫而入,送上批閱揍章的所需之物。趙源令崔季舒逐一讀了奏章內容給他聽,需要批示的內容,他也口授給趙演,由趙演來代筆捉刀。
三人正忙活著,忽然門外有人通稟道:“郎主,南梁貞陽侯蕭淵明奉命前來謁見,已在府門內等候。”
“嗯,知道,這就叫他進來吧。”說著,他從榻上下來了,對侍女吩咐道:“給我更衣。”
趙演連忙勸說道:“你這副樣子叫外人看了不好,反正也不著急,叫他晚幾天來也不遲。”
“我已有了計策,不趕緊實施了,只怕要夜長夢多。”
更衣完畢,又稍事梳理修飾之後,趙源臉上的病容不甚明顯了,人的精神也好了許多。等他來到外廳時,蕭淵明已經在那裡恭恭敬敬地等候著了。
作為被俘虜的敗軍之將,他這幾個月來卻被趙源優厚款待,日子過得頗為滋潤,因此他對趙源格外感激。一見面,忙不迭地下跪叩頭。
趙源親手將他扶起,一番親切和藹的噓寒問暖之後,就說到了正題:“先王與貴國天子和睦相處十多年了,聽說貴國天子禮佛之時,文中寫著為我國天子奉佛,同時也提到先王,可見貴國天子的真情厚意。沒想到一朝失信,竟導致如此紛亂。我知道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一定是侯景在其中造謠汙衊,裡間兩國關係。我打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