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社稷就會安定!不殺,馬上就要亡國。朕早已自顧不暇,何況嬪妃?你一定要弒君篡位的話,那就趕快動手吧!”
趙源本來一臉鐵青,目光灼灼地盯著皇帝興師問罪,不想皇帝這一番斥責,他竟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回答,頓時愣在當場,僵住了。
皇帝見他窘迫,不由得精神一振,之前的膽怯驚恐消失無蹤了,擲地有聲地說道:“朕只要有一口氣在,也不會放過你這逆臣鉅奸!朕寧可效高貴鄉公殺賊而死,也不學陳留王苟且偷生!”【注:高貴鄉公指曹髦,曾率宮中宦官去殺司馬昭不成被司馬昭部下弒殺;陳留王指曹奐,將皇位禪讓給司馬炎,得以善終。】說罷,緊緊握拳,怒視著趙源。
幾名嬪妃都被皇帝前所未有的膽量鎮住了,一個個忘記了哭泣,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看著大床上的這對君臣。
和趙汶、趙演並肩站在一起的趙浚終於惱火了,右手伸到腰後,將環首刀從鞘中拔出。“噌楞”一聲,驚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趙汶突然搶步到趙浚面前,背對著他,給皇帝跪下,叩首道:“陛下怎可如此誤會齊王?我趙氏一族一直對您耿耿忠心,絲毫不敢有叛逆之心!您的胞妹馮翊公主是齊王的正妃,齊王的胞妹又是您的皇后,姻親如此親厚,齊王又怎會向自家人下手?想必是您周圍有小人心懷不軌,矇蔽了您,離間了您和齊王,還望陛下明察!”
他越說越是激動,到後來,已經眼眶含淚,重重地叩起響頭。
趙源無可奈何,也只得起身下床,跟著弟弟一起磕頭謝罪。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一面稱罪,一面連連叩頭。到後來,聲音里居然有幾分哽咽,也著著實實地掉了幾滴淚水。
眼見如此,眾人只好一齊跪地請罪,將氣氛渲染得頗有幾分悲壯,簡直到了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地步。
皇帝實在沒辦法,只好把他那好不容易爆發出來的天子氣概收了回去,然後下床將趙源扶起,語調幹澀地說道:“卿無罪,是朕錯怪卿了。”
趙源將額頭碰得紅腫,伏地大哭道:“陛下不必為臣開脫,臣有罪!臣罪在翫忽失察,未能及時將您身邊的宵小之徒清除,以至君臣離心,險釀大錯。還請陛下降罪!”
他身邊的趙汶也跟著哭泣,委屈萬狀,好像皇帝真的冤枉了他們一門忠臣一樣。
皇帝即使恨透了他,此時眼見如此境地,也只得言不由衷地嘆息道:“卿何至於此?平身吧。”
趙源終於抬起滿是淚水的臉,作慷慨激昂狀,“陛下恩德,寬宏大度,臣記在心上,必然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還望陛下念在臣立功心切,允臣著手清理君側,以免日後為小人所乘!”
半晌,皇帝終於失魂落魄地應了一聲:“准奏。”
眼見目的達到,趙汶等人紛紛抹掉了眼淚,從地上爬起。而趙源則拉住皇帝滿是冷汗的手,和他一併回到御床上,“來人啊,取酒來,我要向天子賠罪,為天子壓驚,今夜一醉方休。”
皇帝一驚,摸不清他這反覆無常的,不知道又有什麼禍心,卻不敢發問,只能僵坐在他旁邊,任由他握著手。
趙汶連忙小聲提醒道:“大王,您不能……”後半句話剛到嘴邊,就被趙源紅著眼睛一瞥,愣是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你們都下去,誰也不準打擾我和天子飲酒,都在外頭候著。”他吩咐道。
眾人無可奈何,只得陸續退下。
趙汶拱手道,“臣請為陛下侍酒。”
趙源不等元善見同意,就點頭道:“好,你留下來就是。”
於是乎,在重重包圍,戒備森嚴之下的寢宮之中,一場氣氛詭異的飲宴開始了。幾名驚魂未定的嬪妃並沒有被放走,反而被趙源逼迫著坐在元善見身邊,伺候他們飲酒。
幾名宮女戰戰兢兢地來了,送上酒菜,在一旁侍立。趙汶並不讓其他人給他們斟酒,而是拉起袖子親自動手,將酒罈開封,斟酒到各自面前的酒觴裡。
趙源雙手端起酒觴,對皇帝說道:“臣敬陛下酒,請陛下滿飲此杯。”
在兄弟倆虎視眈眈的目光下,皇帝只得忍辱負重,接過酒觴飲下。兩人見皇帝確實把酒喝下肚了,確認無毒,這才放心飲用。
趙源好像沒有絲毫不快,早已把今晚勒兵進宮,擒殺皇帝同黨的事情忘了個乾乾淨淨,一如往常一樣開懷暢飲,每一杯都見底。他不但自己痛飲,還不斷地灌皇帝酒。皇帝吃虧幾次,自然不敢拒絕,只得老老實實地飲下去。小半個時辰都沒到,兩人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