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情形,簡直是無地自容。她一面緊緊地拉住被角,心中拼命祈禱兒子只是剛剛到來而已,沒有來得及看到什麼;一面結結巴巴地問道。
孝瓘歪著小腦袋,用狐疑的眼神望被子邊緣的縫隙裡探究著,“我還沒和大伯玩夠。回去之後想起來,剛剛學會的劍法應該舞給他瞧,所以就回來了。為了嚇唬嚇唬你們,我就悄悄溜到這裡來了……”說著,他舉了舉右手。果然,手裡拿了一把小小的木劍。
牧雲根本不敢往被窩裡瞧,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被子正在波濤起伏,顯然他在裡面慌里慌張地穿衣褲,不免心急如焚了,急忙想支開兒子:“好啊,反正已經嚇唬完了,你從前門進來吧。”
沒想到,孝瓘這一次破天荒地沒聽她的話,自作主張,直接從窗臺上翻了進來,跳到了兩人所在的大床上。
牧雲緊緊抓住被角,嚇得大氣不敢喘,前所未有地狼狽。
孝瓘緊抿著紅紅的嘴唇,眼睛裡亮亮的滿是怒氣,睨著被子,一張小臉刻意地板著。片刻之後,他終於大聲說道:“大伯,家家的被窩裡那麼好玩嗎,再不出來,當心憋著!”
說罷,他伸出一雙小手抓住被子,猛力一掀,頓時將沒穿衣服的母親和剛剛套上褻褲的伯父暴 露出來。
趙源頭髮蓬亂,衣衫不整,加上一臉的驚惶,似乎沒有一處不是破綻。孝瓘死死地盯著他,眼睛裡滿是憤怒和不敢置信。
無奈之下,他只得坐起身來,找到牧雲的衣褲丟給她,然後自己撿起地上的褻衣,穿著起來。極度尷尬之下,他啞口無言了。
“家家,您和大伯不穿衣裳,在被窩裡幹什麼呢?”
面對兒子的追問,她羞愧無語了,只是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孝瓘突然哭了起來,大滴大滴的淚珠奪眶而出,“你們都在騙人,你們幹壞事了,是不是,是不是?”
牧雲的心彷彿被狠狠地揪了一把似的,羞愧欲死。這種難言的窘迫,就彷彿被剝光了衣裳拉出去遊街示眾,面對眾看客的評頭論足,指指點點一樣。那點尊嚴被剝得蕩然無存。自己的形象,一夕之間在兒子心中眼中轟塌了。以後,她要如何面對撞破真相的兒子?
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兒子,囁喏道:“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說清楚的。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他奮力掙脫出來,對著她揮舞著小小的拳頭,又踢又打的。一面胡亂踢打,一面大哭:“我兄兄對您那麼好,您還要和大伯偷偷在一起,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壞事,您怎麼對得起兄兄?”
趙源沉默了一陣子,終於將他從牧雲身上拉開,說道:“不要鬧了,你不能這麼對你家家,她也是有苦衷的。”
他越發悲憤了,眼下被伯父拉住無法打到母親,他就轉移了目標,將怒火悉數發洩到伯父身上。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打,狠狠踢。
大概覺得這樣對於一個大人來說實在太過輕微了,他索性用頭來撞。終究是人小力薄,他累得吭哧吭哧的,仍然沒能對趙源造成任何傷害。大怒之下,他一口咬在趙源的肩膀上,狠狠撕咬。很快,牙齒咬住的地方滲出血來。
趙源只是將他抱在膝頭,用雙臂將他環護在懷裡,任由他狠力發洩,也一聲不吭。曾經有那麼瞬間,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痛悔到極致的絕望。
牧雲不忍再看,只能流著淚,試圖將兒子從他的臂彎里拉出來。可他的雙手緊緊扣在一起,有如鐵箍,無論她如何用力,都不曾有絲毫鬆動。
半晌,孝瓘終於不再咬了,抽噎著抬起頭來。趙源的肩頭被他咬到皮開肉綻、深入至骨,血流淌下來,把被子染得豔紅。孝瓘自己那顆原本就鬆動了的門牙,也掉了下來。
“嗚嗚嗚……家家就是因為,因為大伯比兄兄好看,就和大伯幹這種壞事嗎?”他用胖胖的手背抹掉了嘴唇上的血跡,哽咽道:“兄兄要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嗚嗚……兄兄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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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刻骨銘心 。。。
他越哭越厲害,一張白淨的小臉漲得通紅,滿是淚痕,嘴角殘留的血跡和淚水混合在一起,被他用手背抹得一塌糊塗。
趙源取了條帕子,為侄兒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孝瓘對他又氣又恨,一面嗚嗚哭著,一面對他又抓又打,不准他碰自己。
“把孩子給我吧。”牧雲終於抬起頭來,深深吸了口氣,對趙源說道。
誰知道趙源剛剛放手,她的手剛剛接觸到孝瓘背上,就被孩子轉過身來,恨恨地瞪了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