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瘋子,快拉開這個瘋子!”陸昭君咳嗽幾聲,禁不住尖叫出來,“啊,快,快!”
小廝也豁出去了,對準牧雲的腦後沒命狠砸著,鮮血飛濺到他的臉上,周圍的婢女個個嚇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到後來,她們終於聽到咕咚一聲悶響,再移開雙手看時,牧雲已經仰面跌倒在地,兩眼上翻,滿嘴血腥,旁邊的地板上赫然多了一小塊咬下來的皮肉。
陸昭君捂著脖子,驚魂未定,連聲號叫,“啊,啊……痛死了……給我往死裡打,打死這個賤人!”
小廝見牧雲癱軟在地,根本爬不起來,索性抬腳對準她的小腹踹了下去,狠狠踐踏。
她好像全身脫了力,即使遭受如此重創,卻也未能發出慘叫聲,只是身子顫了顫,悶哼一聲。
正準備踩第二腳時,忽然間,房門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砰然倒地的聲音。
眾人大吃一驚,紛紛轉頭朝聲音響起的地方望去。
趙汶出現在門口,一雙黑眸緊緊盯著躺在人群當中的牧雲,一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又或者說,那張一貫波瀾不驚的臉,此時竟然扭曲了,恍如殺氣凜然的狂魔。
眾人嚇得瑟瑟發抖,隻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身酒氣地走了進來,腳步有些虛浮,來到他們面前。他既不理睬陸昭君,又不理睬周圍的一群幫兇,只是緩緩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臉。
周圍寂靜得可怕,只能聽到她一下又一下,長短不一,頗為艱難的喘息聲。她睜眼看著他,和他視線相對,卻並不說話。一雙殘破不堪的手,慢慢移到了小腹,捂住了。
趙汶視線下移。燭光搖曳中,他很清晰地看到,她那凌亂不堪,破損多處的裙子下面,有一股暗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出,順著地板的縫隙,蔓延開去,好似無聲流淌的小溪。
她的血染紅了他的鞋底,他默默地看了一陣子,突然說話了,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很不正常。“家家,您就這麼希望她死嗎?”
陸昭君的臉色格外古怪,沒用回答,只是冷眼看著兒子。
“以後,也許她不能為我孕育兒女了。我,想跟她擁有一個真正骨血的夢,算是,從此破滅了吧。這樣,您終於滿意了。”他望著漸漸失去意識的妻子,說道。像是對母親說,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瀰漫著濃重血腥氣的空氣,格外壓抑,每個人都不敢喘氣,戰戰兢兢,有人已經開始兩腿戰慄了。
趙汶的右手轉移到腰間,隨後站起身來。眾人只看到寒光一閃,本能地眨了眨眼睛,等再次看時,視野迅速被鋪天蓋地的血液充斥了——淒厲的慘叫響起時,一隻完整的手臂連帶著半扇肩膀,被他斜劈下去,從原本完整的人體上分離了,跌飛出去。猙獰的斷口處,血肉和筋絡在戰慄,彷彿還沒有喪失生命的活力。
然而他並沒有收手,揮舞著手中鐵環寬背的鮮卑刀,不斷起落著,每一下都格外精準,好似庖丁解牛一般,從手到腳,從關節處逐一斬斷,動作凌厲乾脆,沒有一次是砍偏的。隨著駭人的砍剁肉體和骨骼之聲,血水和碎骨渣四處飛濺。他倒是面無表情,嫻熟無匹地操作著,好像砍瓜切菜。
周圍膽小的已經兩眼一翻,栽倒在地;有人癱軟了,屎尿橫流;有人顫顫巍巍地手腳並用,想爬出去遁逃,卻被他反手一刀,削去了頭顱。頭顱咕嚕嚕地滾到門外,外面很快又傳來了尖厲的叫喊,又有人被嚇瘋了。
陸昭君看到一塊有點奇怪的肉塊落在她的鞋子上,顫巍巍的。仔細一看,是一片被砍飛的肺葉。終於,她忘記了脖子上的疼痛,手扶著牆壁,悄無聲息地溜走了。這一晚,真是跌宕起伏,酣暢淋漓,讓她大開了眼界。
接下來,誰會來呢?她的大兒子嗎?看來要有更精彩的好戲看了。不過,還是讓她先找個沒人的地方嘔吐一陣,緩緩神再說吧。
137
137、對決 。。。
趙汶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一片混亂的同時,一種古怪的興奮感也漸漸在心頭滋生,這感覺越來越強烈,像瘋狂生長的藤蔓,順著肢體骨骸四處擴張,直到遍佈了全身。這藤蔓上的荊棘尖銳地刺激著他的神經,令他極度興奮;而侵入鼻子裡的血腥氣,更是充滿了極大的誘惑,令他沉迷陶醉,無法自拔。
手上滑溜溜的,臉上熱乎乎的,直到刀柄太過溼滑,實在抓握不住,他這才注意到,周圍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一個活物了。他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而亢奮的喘息聲,以及剛剛斬斷的一個脖頸處,氣管裡呼呼漏氣,大量帶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