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之後,緊張的不是阮茉,也不是葉湑,反而是言子墨。
一顆心吊著七上八下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葉湑波瀾不驚的聲音:“合法同居關係。”
言子墨終於舒坦了,他長臂一伸把葉湑撈進懷裡,示威一樣地眯著眼盯著阮茉:“對,我結婚了,所以,你趕緊走吧。”
“結婚?”阮茉一時間還有點接受無能。
緊接著她拎著粉紫色的包包站起來,瞪著眼睛問:“言子墨你是不是瘋了?你爸,你媽,還有子欣姐,他們哪一個知道這件事情?還有我外祖父外祖母,他們又有哪一個知道這件事情?還有葉湑,你是怎麼為了她把自己弄得不死不活的……你覺得言家可能會接受她?”
的確,言子墨不是普通人,他的婚姻所有人都在矚目,他的伴侶所有人都在揣測,如果他把這個一點身家背景都沒有的新婚太太亮出來,一定會有更多人在背地裡笑話。
葉湑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怎樣的私心說出了自己與言子墨已經在一起的話,可是在阮茉問出口的那一刻,她第一個反應竟然就是迎合他。
真是瘋了!一切都亂套了!
“言家接不接受是他們的事情。”言子墨的臉色陡然陰雲密佈,“我也不需要他們接受,最多再有半年,我把言氏完好無損地交到言子欣的手上,到時候,所有的目光都會從我身上移開。”
他很認真地看著一起長大的青梅,“阮茉,我知道你也頂著很大的壓力,才從倫敦回來,但是,你應該支援我,至少我以為,你是瞭解我的。”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要是真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早該有了,但是他們一直不來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言家大少和阮家小女,兩個人都是久困枷鎖之下格外向往自由的人,更加沒辦法逼著自己與對方結合。
因為這個共識,言子墨和阮茉一直也還算很有默契。
“算你狠!”阮茉差點沒一包包甩在他的腦門上,最後咬牙切齒地說了句,“把這麼大的爛攤子交給我,你果然夠義氣!你信不信老孃我出門就找個男人回來,先給你把這綠帽子坐實了?”
“你去。”言子墨突然狡猾地微笑起來。
阮茉無語地踩著高跟鞋咚咚咚走了。
葉湑突然對這個大小姐挺有好感的,她發起飆來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她家沒長腦筋的安安。
終於送走了瘟神,言子墨一顆心徹底地安定了,他還摟著葉湑不肯撒手,葉湑掙了掙,最後,她很認真地問了一句:“言子墨,我記得當時你提議試婚的時候,也說過結婚協議之外另有一份離婚協議的,協議呢?”
“休想!”言子墨突然緊緊地箍住了她,氣狠狠地唇壓下來。
葉湑被他堵住了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言子墨要吻到什麼時候,她一直很被動地被他抱著,似乎並沒有再要說話的意思,可是知道言子墨的唇離開她,葉湑再提舊事:“一言九鼎的言大少,不要不守信用。”
“葉湑!”言子墨怒急,他站起身,糾結著眉冷笑,“你就那麼想跟我劃清界限是不是?就算我逼著你給我機會,你嘴上答應了,心裡也從來不屑一顧對不對?”
是啊……
葉湑答應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徹底地離開他,她從來沒有想和他真正廝守的意思,他自作多情了。明明知道的,為什麼在去了一趟a市以後,又開始貪得無厭了呢?
言子墨徹底垮下了臉,他一言不發,然後一個人進了臥室。
葉湑一個人靜對一室空寂,她慢慢地把腿蜷起來,又一個人發呆起來了。
她一直不瞭解言子墨的家庭,她知道,雖然有她不願的成分在內,可是更多則是因為,言子墨一直有意隱瞞。她從來不會多事地去問。
也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言子墨也早已經不在原地,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還有個家族肯定的未婚妻在那裡。而她,原本只不過是遊戲裡的女主角。柔軟的蚌在破殼而出微微露臉的那一刻,因為這一重擊,她把自己又龜縮回去了。
“安安,我好像,掉進衚衕裡走不出來了怎麼辦?”
晚上,安岑請葉湑在小區附近的火鍋店吃涮羊肉。
一邊吃一邊談起這些糟心的事,安岑雖然很認真地在聽,然而還是吃得滿嘴油膩,她大手大腳地用衛生紙一擦,臉頰上登時一道油漬的印痕,葉湑無奈又好笑,就用衛生紙裹著指尖幫了她一把。
“要我說,這事就是你不對。”安岑往自己的小碗裡夾肉,但又無比正經地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