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讓那些人身子一繃,連忙粗暴的撲了上去,紛紛拿著嘴往她的臉上身上湊。
慕香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裡一瞬間閃過那個人俊美不凡的臉,隨即想起這些年來沐晚歌在自己的百般凌辱和欺壓下掙扎求存的一幕幕畫面,伴著身上不斷傳來的被撕咬的疼痛,化作最後那撕裂的疼痛,最終那痛極、恨極、悔極的悽慘尖叫猛然衝喉而出!
“啊——啊——!”
雞啼時分,京都城內,依舊是一片安靜祥和。
此時,霧氣尚未散去,朦朧而不真切。夏日花草的馥郁氣息,在清晨微涼的空氣裡醞釀著獨特而醉人的呼吸。一束微弱的燭火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將那兩道風姿卓絕的身影搖曳出了一暈暈的昏黃痕跡,如盤亙在千百年的時空裡依舊生生不息的樹根,有著最原始而又最不容忽視的生命力。
玉景璃溫和的眉眼裡蘊滿笑意,聲音溫煦如春日微風,“小歌兒,三更半夜你闖入我的房間,就是為了讓我陪你在這裡坐一夜啊?想看日出,也不是這麼個看法!這裡地勢又不高,視野也不開闊,怎麼都不覺得是個看日出的好地方…”
沐晚歌大囧,耳根處微微泛紅,不敢抬頭看對面那人含笑溫柔的眉眼,只雙手緊緊的握著餘溫嫋嫋的茶杯,低著頭弱弱道:“我又沒有專門做過地形勘察,哪裡知道何處適合看日出?你若是不想看,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坐了一夜,想必也累了吧…”
昨晚出了右相府後,便騎著馬到了肅親王府的後門。匆匆忙忙將玉景璃拉了出來,只敷衍了句“陪我去看日出”,很多事情根本來不及解釋。雖然她很期待今日的好戲,可一看到對面那人略顯疲憊的面容時,心裡也難免有些愧疚起來。
玉景璃玩味的看著她,卻發現她竟在自己面前表現出從未曾看到過的嬌羞模樣來,心下一動,頓時起了捉弄她的小心思,起身坐到她身旁,嘴角噙笑道:“你現在才叫我回去,是不是有點忘恩負義了?好歹本世子也捨命陪你坐了一夜呢!怎麼說都要獎賞一下吧!喏,本世子的要求不高的,只要你親一下,就很滿足了。”
說著,俊臉一側,便要俯身湊到沐晚歌嘴唇前,靜候她的獎勵。
沐晚歌癟著嘴,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腦中劇烈的進行了天人交戰。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車輪軲轆的聲音,漸行漸近。她也顧不上什麼愧疚和獎勵了,連忙站起身走至窗前,看著從樓下經過的車輛馬匹,心頭忽然鬆了一口氣。慕世明終於還是心有顧忌的。只要出了右相府,那裡的一切就與她再無瓜葛了。
“小歌兒,這些是…”玉景璃不知何時走到了沐晚歌的身後,當看到樓下浩浩蕩蕩的搬運隊伍時,濃眉緊皺了起來。
沐晚歌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吐出胸腔內積鬱已久的空氣,只淡然道:“昨晚,我和慕世明攤牌了,簽了份斷絕父女關係的協議,從此以後我便只是我,與右相府再無任何干系。這些都是我昨晚出門前交代他們做好的,本來還有些擔心慕世明會不放行,看來是我多慮了。”
聞言,玉景璃眉頭皺得更深了,甚是不解的低頭看她,“你的意思是,你和慕相斷絕了父女關係?這…這好麼?你剛被冊封為郡主,就立即與慕相斷絕關係,豈不是要落人話柄?我們雖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名聲,可有時候流言也可畏啊。小歌兒,你…”
“你不必擔心,這些問題,我都考慮到了。”沐晚歌展顏一笑,頗是自豪道,“外面傳言出來的,只是皇上親封的傾顏郡主與其親生父親慕世明斷絕父女關係,至於是誰主動提出的,也都只是一個猜測而已,估計沒有人在意。更何況,即便有人在意了,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關係斷裂是在雙方同意的基礎上不說,其中一方還是深受了右相府後院女人欺凌的我。多想的人,只會覺得是我不堪忍受,而不是有了富貴就拋棄了親生父親。你不要小看了古代老百姓的眼睛和智慧。那些人,都是值得敬畏的。”
話落,她便將視線投注到樓下的情景裡,不再多說什麼。
玉景璃低下頭,看著這近在咫尺的嬌顏,心頭忽然覺得無比充實和滿足。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兩人重逢的畫面,或江南煙雨中,或小橋流水旁,或滿城紅花下,或馬上疾馳時,可沒有哪一幅畫面會比此刻的並肩而立更讓他覺得舒心亙古。那些年裡,白紙黑字裡印染的情感與心緒,早已隨著紙張的脈絡深深的滲入到了骨髓裡,和著流水潮聲的音符節奏,在他五年蒼白的年少時間裡逶迤出一道亮麗的痕跡,像一束光,明亮而又永遠值得嚮往。
他忽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