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搖了搖頭,面上竟少有的浮現出擔心的神色。
心下一時不忍,別過頭,不看那張牽動著自己全部情緒的容顏,反握住她的小手安慰了下,隨即放開,往盧朝軒身上一點,便折返了回去。
慕晚歌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心頭似是有些空落了起來。
“小歌兒,你還看什麼呢?那人根本就是個…”解開了穴道的某人絲毫不知道自己犯了錯,仍舊屁顛屁顛的往慕晚歌跟前湊,不想,慕晚歌微抬手便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如何?根本就是個什麼?”慕晚歌一記清冷的視線掃了過去,直讓盧朝軒後退了一步,神情頗是委屈。
可此次他的委屈卻絲毫不起作用,慕晚歌只淡淡瞥了一眼,隨即拉著他往門外走,待確定自己所說的話不會被那人聽到時,這才壓低聲音怒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別人不是我們。你在我和王弘文面前怎麼放肆都行,在別人面前就給我規矩安分點。你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麼?還是覺得我就是在空吼而已?”
“小歌兒,我就是覺得那人面目實在可憎,想要教訓教訓他而已。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的,每天睡覺前還默唸許多次呢!”盧朝軒苦著一張臉解釋著,心裡對元宇傾的不滿愈發加深了幾分。
誰想,慕晚歌卻是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一把拍低他的頭,低聲吼道:“我讓你念,我讓你念。你若是真將我的話聽了進去,又豈會這般糊塗魯莽?你是誰,他是誰?單是身份上就差了很大一截,更別提那人手中的權勢背後的地位了。你以為這是在人人生而平等的現代呢?”
盧朝軒無辜的摸著自己的頭,有些不敢直視慕晚歌過於明亮的雙眸,底氣不足道:“小歌兒,我就是覺得他不懷好意了,他……”
“我問你,他哪裡面色可憎了?是殺人越貨了,還是姦淫擄掠了?未及弱冠便登上百官之首的位置,雷霆手段令人震驚;戰場上用兵如神,數十年無一敗績,頗得皇帝信任尊重、全國上下百姓愛戴。這樣的人,你居然也敢說面目可憎了?你以為誰都如你這般睜眼瞎麼?還揚言要教訓人家?哼,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如此大言不慚!看來,素日裡我將你慣得過頭了,竟讓你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從今日起,給我回去閉門思過。想清楚了再來見我。”
慕晚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要轉過身走入屋內。
不想,盧朝軒卻猛地抬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急道:“小歌兒,我…我這不是知道錯了麼?大不了以後見他一次我躲一次,還不行麼?你就別生氣了啊!你身子本來就弱,若是氣壞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乖啊,不要再生氣了…”
說著,一隻大手就要摸上慕晚歌的頭頂。
“正經點,”慕晚歌一把拍下他的手,沒好氣道,“那以後還敢動不動就說要教訓左相麼?”
“不敢了!”盧朝軒連忙搖了搖頭,拍著胸脯鄭重保證著。
“那以後還敢動不動就在其他人前發脾氣,絲毫沒有顧忌麼?”慕晚歌白了他一眼,那一眼,極涼,卻又滿含關切之意。
“也不敢了!”盧朝軒又搖了搖頭,繼續保證道。
“那以後還敢不敢小看別人,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慕晚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面色淡淡,可袖中的手卻不由得蜷了蜷。
“再也不敢了!”盧朝軒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唇瓣也緊緊抿起。
慕晚歌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長者教導晚輩般甚是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可很多事情不是不服氣就可以解決!也許你是習慣了咱們三人的相處模式,可現在三人只剩兩人,誰都不能完完全全的顧及到誰。你的身份決定了自己要做什麼,而我的身份也決定了哪些事情只能是暗地裡偷偷摸摸的去做。前世的刀光劍影,不過是手起刀落就可以解決;可今生那些陰謀詭計,你能一把刀就解決的掉麼?即便你肯,別人也不肯!那是比槍林彈雨還要可怕的東西,有多少人到最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盧朝軒忽然低下了頭,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這一刻,他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無力感。若是臭小子還在,是不是小歌兒就不用操心這麼多了?若是自己能夠再強大一點,是不是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為她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在那片天空裡,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沒有詭計;而她能夠隨心所欲的活著,不必像現在這般操心勞累,戰戰兢兢?
他不知道。
可是,若只有變強才能為她擋去狂風暴雨,明槍暗箭,那他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