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自然災禍面前,人類,終究還是渺小了許多!
昨日,慕晚歌著人散播了一則訊息,說是在河流完全疏通之日,左相會親自前往觀察。本來,他還以為她是想要掀起賭坊裡下注賭博的高潮並藉此機會大賺一把。可看著眼前這悲痛中隱含堅強的百姓,元宇傾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
人,總是健忘的,尤其是對給自己或家人造成重大傷害的人或事,更是會因為躲避現實而下意識的遺忘一些過去。唯有將現實再一次呈現在他們面前,很大程度上才能讓他們從過去的悲痛現在的躲避中掙脫出來,既能吸取慘痛的歷史教訓,又能激起百姓重建家園的決心何和信心。
如此巧妙而難得的苦心,看來並沒有白費。
溫柔的目光靜靜投注在那個纖細高挑的白色身影上,他忽然很想抽出她內在的靈魂,看看她還有多少面是自己不曾發覺的!那時而狡黠時而冷靜時而柔和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的是怎樣的一顆七竅玲瓏心!再看看,她緊緊關閉的那扇名叫“心房”的門裡面住進了什麼,是否已覆滿了厚厚灰塵!
一紫一白的兩個身影,於萬千人中,並肩而立。
此時此刻,歲月靜好,流年安穩。
悲哀總有極限。
在短暫的悲痛中,兩岸百姓紛紛看向乖乖奔騰在河道中的湍急水流,心中對左相的敬仰早已如這滔滔河水連綿不絕,感激的目光直直投向一襲紫衣的元宇傾,感謝他如神祗般神聖的存在!
元宇傾不由得好笑,向最偉大的功臣投去最誠摯的問候和最深刻的謝意。
慕晚歌毫不客氣的全部收下,並附加了一條利息:此條河流上執行的在她名下的商船,一律不許收取水上通行費!
元宇傾早已習慣了她的趁火打劫,倒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三個時辰後,震耳欲聾的水流聲已經變小了許多,不少人都已經離去。
慕晚歌往河沿走了幾步,待發現水流達到了自己所期待的流速時,頓時朝著人群中某個方向點了點頭,便見人群中一人悄悄離去。
而這時,一名灰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和他的侍從擠進了人群中,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只聽那名侍從低聲道:“主子,現在還沒有見到搬運木材的人,且河面上又沒有停船,是不是那些人不走這條水路了啊?”
那年輕男子微皺了眉,似是也極為不解,但還是一臉沉靜的看著河面,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從上游河流上漂浮下來什麼東西,幾行幾列,甚是壯觀。
眾人定睛一看,卻發現是捆成成行成列的木材,一時間竟目瞪口呆了起來,心中納悶著,這到底是哪個商家,竟然將木材以這樣的方式進行運輸,也不怕溼了木材,影響買賣的順利進行麼?
而方才說話的那名侍從,早已是震驚萬分,連忙出口問道:“主子,他們這是要做什麼?運木材竟然可以不用船運!這也太…”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是此刻那年輕男子心中冒出來的一句話。只見他精光閃閃的雙目緊緊盯在隨河流漂浮的柚木上,不知在想什麼。許久,眼中的疑惑頓去,唯餘一片讚賞。
如此奇特而巧妙的方法,當真是讓他佩服不已。
對方充分考慮柚木的防水效能,且選擇在河流流速平穩較緩後放下這些柚木,既將柚木進行了全程掌控,又能極大程度的節省了成本。捆成成行成列,是為了保證木材不被水衝散,從而在河流盡頭處集齊木材時省時省力。
只是,他心中卻是疑惑不已,雖然柚木防水效能極好,不代表不滲入一些河水。要是買家以此作為挾制,豈不是另外惹出了麻煩?
“派人去河流下游查查,買賣雙方的交涉可有什麼異常?再看看河流上游又有何異常!查好後,即刻回報。”那年輕男子壓低著聲音,徑自吩咐道。
那侍從領命而去,瞬間便消失在人群裡。
那年輕男子看著眼前順流而下的成捆柚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雖然元宇傾見識過慕晚歌精明的頭腦,可此刻也為她這奇特的點子所驚歎了。他幾步便走到慕晚歌身側,卻發現她抬頭四處張望,似是在尋找著什麼。他心下微動,連忙問道:“歌兒,你在找什麼?”
“找人。”慕晚歌不看他,徑自回道。
當她將風聲放出去後,估計精明點的商家都會很好奇,她究竟是要怎麼做的。眼前這些衣著樸素的百姓裡,便隱藏著不少的人吧。又或許,那褚家人也在人群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