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哼了一聲,隨即甩袖大步離開。
少女猛地走到慕晚歌面前,怒道:“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好說!”慕晚歌笑吟吟道。
少女心中頓時窩起火,腿伸出想要突襲,不想竟被慕晚歌躲了過去。
前頭黑衣人又停了下來,冷而恐懼的目光頓時直直射向她,她心下一凜,狠狠的瞪了慕晚歌一眼後,再不敢多作停留。
很快,空地上只剩下慕晚歌和展靖。
慕晚歌微上前一步,恭敬行了一禮,笑吟吟道:“展先生可還好?”
“一切都好,多謝小公子出手相救。”展靖微微頷首,也恭敬行禮道。
聞言,慕晚歌卻是有些拘束起來,甚至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放了,只恭敬的置於身前,淡淡道:“展先生莫要打趣在下了。若不是在下,說不定您還不至於遭受如此突變,是在下魯莽了。還請展先生見諒。”
“呵呵呵…”展靖輕笑一聲,眸光裡透著一股瞭然,“小公子俠義心腸,足以讓展某佩服。又豈敢談見不見諒呢?虛禮就免了吧,還未曾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慕歌。”慕晚歌拱了拱手,繼續道,“不知先生要去往何處?那些人又為何要追殺先生?”
“不過是一些前塵舊事罷了。不值一提。”展靖眸光幽幽,聲音淡淡,彷彿風一吹就整個人都飛走了。
慕晚歌見狀,也不好再打聽什麼,只得乾乾笑了幾聲:“在下要趕去胥城,不知先生將要去往何處?”
“展某仍有些事兒,未曾處理。小公子若是要去胥城,不妨先行離去。給小公子惹了些禍端,甚是抱歉。今日便罷了,他日若有機會,天涯海角定會重逢。展某告辭。”說著,展某撿起地上的長劍,轉身離去。
慕晚歌神色幽深的看著他的背影,雖衣衫破爛卻難掩周身如芝蘭玉樹般的優雅清華。也是一個君子啊!
轉過身,往殺戮之地走去,慕晚歌蹲下身仔細檢視了一番,待發現地上的一抹淡紅色痕跡時,眸光忽然一緊,心中卻已瞭然。她就說,以風雲衛以一當百的能力,怎麼在他們你來我往的談判了那麼久後,連數十名黑衣人都無法快速解決掉呢!
原來這些黑衣人隨身帶著毒藥的!
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慕晚歌拿起一片樹葉將紅色藥粉輕輕挑入錦帕中,包好後就往河邊走去。
彼時,天色微亮,渾濁的河水泛著點點星光,衣袂颯颯,長髮翩然。
☆、卷二 我命由我 第十七章 不再放棄
辭別展靖後,慕晚歌騎著小黃,一路噠噠噠的往胥城方向趕去。
行了三四里地後,慕晚歌猛地勒住馬韁,看著眼前矗立的“胥城”石碑,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的目光在石碑上停留了片刻,便看向前方,只見前面唯一的一條道路被兩側山脈滾落的巨石阻隔,有石有泥沙,典型的山體滑坡。
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亂石泥沙中,慕晚歌忽然感覺到一股悲涼。
還在河邊時,視野裡除了沉積的河沙與渾濁發黃的河水,便再無其他。因此,對於胥城的“水患嚴重”,僅僅停留在水漫河堤、村舍被淹的意識上。
只是,離開河沿,真正走入胥城地界的官道時,才發現水患嚴重到了什麼地步。早先沿著河岸的道路還好些,越遠離河岸,道路卻是越來越不好走。各處都是水漬,坑坑窪窪。馬蹄踏過所濺起的汙水落在一旁的植物上,浸泡得發軟的葉子瞬間便匍匐在了水裡。
大雨已經停了好幾日,路上有三五結夥的流民不時走過,也有馬車壓出的轍印。她忽然想起來,前世那些貧窮山村裡的土路,每次下雨後的模樣與眼前的路面相差無幾,一樣的雜亂,一樣的髒汙。
而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官道兩旁的良田,裡面全是水。良田作物幾乎都看不到頭,一眼望去一片清涼涼的水灘。只能依稀辨認出一條被疏通的官道。勉強可以前行。道路兩旁的房舍草屋酒肆等幾乎都已經倒塌,沒倒塌的也淹沒在水中。
幾乎所有的穀物都被埋在了水裡,水多的地方只能看到穀物揚起的末梢,水少的地方白茫茫倒塌一片。良田裡根本就沒有排水所用的溝渠,遠遠望去,一片慘淡。
慕晚歌從進入胥城地界後,短短几十里路就看得太多,感慨過後也只有麻木。回想起湛城那截然不同的景象,她心裡也不免一陣唏噓。湛城與胥城雨量相近,而湛城卻沒有出現絲毫受災的情況,更甚至雨水落入河道,在下游已經被攔截了起來,蓄入水庫中,以作乾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