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潤流出眼眶,他也發覺了,溫柔地將它們吮幹。
我緩緩睜開雙眼,他的臉很近,近到我伸出舌頭就可以舔到。
他凝視著我,眼裡彷彿氤氳了水汽,一雙明眸顯得愈發黑亮。
“我愛你。”話語出口,我只覺得霎那間,全身心都有了依靠,有了著落,不再迷茫,不再恐懼。
聞言,他眼中水汽更旺,成了一層水霧,厚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
“我也愛你。”他輕聲說道,帶著些微的顫音。
“我知道。”我吻上他的眼睛,將那層水霧吸去。
他抱我抱得更緊了。
不禁感慨,這樣一個男人,叫我怎麼能不愛?
我們緊緊貼著對方,一直躺到身體火一般的溫度漸漸退去,□的面板豎起了密密的汗毛,這才起身穿衣。
回到去,他不再只是牽著我的手睡,而且還要緊緊的擁著我。
然而,我卻更喜歡,因為,身體曲線的貼合,可以讓我們的心靠得更近。
難題
胤禛一直沒有盤問我那晚的失態,我知道,他是在等我什麼時候想清楚了,自己主動告訴他。
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告訴他,不是因為擔心他會不會相信我,而是害怕會影響歷史。現在,我並不想去過多地考慮歷史變遷,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胤禛身邊,其他的,都隨它們去吧,我沒有興趣去操那麼多心,也操不來這麼多心。
胤禛依舊每夜與我共眠,有時,我們會□。我喜歡和他□,因為他可以讓我很快樂。而且,在事後,我的身上會留下濃濃的他的味道。我喜歡這味道。
團團最終還是成了弘曆,是康熙大筆一揮,選定了的。胤禛小心翼翼地告訴我這個訊息,我只是淡淡一笑,歷史的車輪始終是按著它固有的軌道堅定不移地向前滾動著……
天申也有了大名,叫弘晝。他們兄弟倆,分隔了三年多,感情倒還揀了回來,又成了形影不離的哥倆好,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學,就差沒一起睡了。
日子如水一樣的流過,我現在的生活盈滿了安樂的幸福。
我不知道這樣的幸福能有多久,常常暗暗期許能到永遠,卻又同時清楚,生活從來不會這樣簡單,該來的總會來的。
果然,很快我就品到了憂患的滋味。
六月的一天,心棠來看望我。
算起來,我們有四年多沒見過了,與上次見面時相比,我們都有了許多變化。她尤其明顯,已經從一個清麗活潑的懵懂少女成長為一個雍容有度的持家夫人。
我拉著她的手,坐下,輕聲問,“十三爺還好嗎?”
她微微一笑,“他很好。”
心中疑惑,再問,“真的?”
她面上笑容逝去,沉默了。
許久,她才開口,“琴兒,胤祥這條命是你救的,我也就不瞞你了。他並不好。下雨的時候他總是腿疼,嚴重的時候還會長惡瘡。皇阿瑪也暗中指使胡太醫來看過了,你知道,他是宮裡最好的御醫,可是他也說,這惡毒已然入骨,無法根治,除非……把雙腿截了。你該知道,胤祥他,他怎麼可能會同意呢?”
頓了頓,她接著說,“胡太醫還說,腿不截,漸漸就不止是腿疼和長惡瘡這樣簡單的了。毒會慢慢滲入心脈,到時就藥石無救了。問他還有多少時間。他說快的話也許十年,慢的話也許幾十年,這個不好說,他只答應盡力而為。”
說到這裡,她嘴角又露出一絲微笑,可是那笑卻很有些慘然,“可胤祥他聽了只說,就算只是十年也好,他也要為皇阿瑪,為這天下黎民,窮盡他的每一分心力。這不,他又在外面辦差了。辦這永不盡的皇差……”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微地幾不可聞。
我聽在耳中,感覺複雜。心棠敢在我面前抱怨皇權,可以想見她是如此地信任我,也可以想見她又是怎樣地擔心十三爺。
男人,從來不像女人那樣簡單,他們有著更高遠的理想和追求,為此,他們可以放下生命,可以放下愛情,有些還可以放下自尊、自由,甚至其他一切有需要放下的一切……
我又想起了子青和我說過的話,想起了他的母親。有些事,是男人一定要去做的,女人就算幫不了他,也不能擋他的路。
心棠也是懂得這些的吧?所以她就算悲傷,也還是讓十三爺離去了。
想要一直與你在一起,是因為愛你,能夠忍心放手讓你離開,還是因為愛你。
一時間,房內格外寂靜,我和心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