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荒原,是茂盛的原野。
四周不再是無窮無盡的白色,而是鋪天蓋地的黑暗。
風聲有了,夾帶著響亮的馬蹄聲以及沉重的喘息聲。
我可以呼喊了,悠長的聲音在夜色中蔓延。
許久,馬兒漸漸慢了下來,胤禛扶我下馬。
兩人並肩躺下,他體貼地塞了支胳膊在我腦後,很舒適。
仰望夜空,繁星忽閃忽閃,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陡然間想起有科學家說過,我們現在接收到的這光芒,實際上是幾千萬年前輻射出的。同時想到,身側躺著的這個人對於我來說,實際上也是幾百年前存在的。
不由得心下煩亂起來,悠悠出聲,“若是這時有酒就好了。”暗暗苦笑,借酒澆愁,實在是下下選,然而卻也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
他溫柔地撫過我的髮鬢,“有的,你等等。”說完輕輕抽出胳膊,行到馬旁。
我坐起身,靜靜地看著他從馬鞍下取出一隻牛皮酒囊,又走了回來。
想要酒,就有酒了,還真得感謝遊牧民族的生活習慣。
舉起酒囊,猛灌下一大口,酒很烈,流進喉嚨,像火燒似得,嗆得我連聲咳嗽。
胤禛半擁著我,輕輕拍打我的背,“這是燒刀子,很烈,少喝點罷。”
兩眼被嗆出了淚,他的臉變得曚曨。
突然,我害怕起來,緊緊摟住了他,彷彿這樣才能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我再不要一個人,不要形單影隻,不要孤單無依……
這一刻我只覺身體內長久支撐的那根柱子完全倒塌,一直以來辛苦壓抑的無奈和傷悲終於爆發出來。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荒原,無人來援。
再次面對那白茫茫的一片,我的靈魂像要寂滅。
絕望之中,隱約聽到一點聲響。
聲音越來越清晰,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沉著,有力。
猛然醒悟,這是胤禛的心跳聲。
狂喜。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他,還有這個我愛著的也愛著我的男人。
他,不曾舍我而去,且我相信,以後,亦不會。
回到現實,我仔細地看著胤禛的臉,一切皆是清楚分明。
暗自記下每一個部分,哪怕只是細微的一條紋路。
這個男人,不論他是誰,不論他是什麼身份,我只需記得,他是我愛的人。其他的一切,全都不重要。
想明白了,心也慢慢靜了下來。
五月的夜晚,空氣中含著清涼的水汽,讓人感覺像處在水裡,有小魚兒輕輕吻過面板。
熟悉的檀香味道合著青草氣息進入我的鼻腔,無聲無息,卻讓我思緒漂浮。
是誰說過,愛不能光說不做?我忽然很想印證這句話。又或許,我只是想要印證我確實在愛。
沒有經驗,我只能直奔主題,決定脫衣服先。
雙手摸索著去解他的衣釦,一顆,兩顆,解到第三顆的時候他握住了我的手。
抬起頭看他,展顏一笑。
他定定地看著我,墨黑瞳仁泛著清輝,有擔憂,卻沒有疑問。
我滿意地低下頭,將手抽出,繼續解。
見我動作,他微聲嘆了一口氣,輕輕捧起我的臉,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吻一路下移,他的雙手也一路下移,所經之處,衣襟紛紛散開。
外衣,中衣,內衣,一件件脫落,被胡亂地扔在了一旁。
衣物全部褪去,我們全身□,面對面地坐著。
隔著幾十厘米的距離,我靜靜地看著他,他也靜靜地看著我。
他抬起一隻手,拔出了我頭上的簪子,長髮嘩啦一聲落了下來,蓋住了我的上半身。
我攏攏髮絲,微微一笑,隨後將身子慢慢往後倒下。
他迅速傾過身子來,摟住我的肩,護著它下沉。
而後,他的身體覆上了我的。
我撫摸到他背部的面板,緊緻而溫暖。這一瞬間,我只覺得這身體就是我想要的。一點也不陌生。
他的動作劇烈而不粗暴,是明顯的用力,像是要把他的生命灌注到我的身體裡,又像是在需索安全,意圖從我的配合獲知我的心意。
在巨大的□裡起伏,我彷彿又變成了一艘小船,洶湧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撞而來,然而我卻再不感到畏懼,只覺得安心。
當他在我的體內最終釋放的時候,我感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