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外頭景色極佳,樓湛卻一直看著手裡的文書,面色淡淡,仿若雕塑一般,巋然不動,彷彿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沈扇儀撐著下巴盯著她,換了個蹲姿,幽幽嘆了口氣:“不是我說,阿湛,你這大理寺都窮成什麼樣子了?客人來了都沒有凳子坐一坐。”
他兀自在旁邊嘀嘀咕咕半天,蚊子似的嗡嗡個不停,樓湛就算有心無視他,此時也有些頭疼起來,放下手中的文書,面無表情:“哦,凳子啊。聽說你要來,我命人全部搬走了。”
沈扇儀被噎了一下,如花似玉的俏美臉龐上滿是受傷,似調笑似幽怨地開口:“我被調任出京的兩個月對阿湛你日思夜想,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甫一回京聽說了你的事情就趕來大理寺,阿湛……阿湛你倒好,竟對人家這麼無情無義,冷漠置之……”
這廝的臉皮是比陳子珮還要厚的。
樓湛深知沈扇儀的性格,冷眼見他哭哭啼啼唱戲似的說完了話,才冷冷拆穿他:“你是著急來看熱鬧吧。”
被拆穿了沈扇儀也不臉紅,眼神灼灼地盯著樓湛:“我說,離裴駿大審那事已過了三日,你應該有很多疑問吧?怎麼不去靖王府問問臨淵?”
聽到“臨淵”二字,樓湛握著文書的手不由一緊,連呼吸也微微一頓,垂下眼簾,陽光從窗外斜朝進來,在她的臉上打上一半陰影,原本冰山般的臉上裂出的一絲情緒也被陰影掩埋。
沈扇儀失望地噓了聲。
半晌,樓湛才恢復臉色,重新抬頭,臉色平淡:“不必了。”
她的這句不必了卻讓沈扇儀心中一鬆,一挑眉頭正要說些討喜的話,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立刻噤了聲,站直身子,原來笑意微顯的臉上也正經了些許。
樓湛瞥他一眼,還未起身開門,“砰”的一聲,房門已經被人踹開,刮進來一股涼風。樓湛眉尖微抽,看清那莽莽撞撞闖進來的人,不由蹙眉:“陳子珮,你偷了誰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闖進來的正是陳子珮。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側頭看到沈扇儀,又大大地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了他,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