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湛手足無措地回了禮,以茶代酒喝下來,回頭就見沈扇儀和陳子珮勾肩搭背地走過來。
“你們兩個……”不是關係不好嗎?
沈扇儀笑得像只狐狸:“阿湛,你知道吧,我同臨淵是發小,同陛下是好友,靜寧也叫我一聲哥哥。”
“所以?”
沈扇儀慢悠悠地一舉杯,陳子珮立刻狗腿地去倒酒,看得樓湛毛骨悚然,總覺得陳子珮是鬼上身。沈扇儀喝了酒,又慢悠悠道:“所以,他在討好我。”
樓湛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欲哭無淚的陳子珮:“……”
為了能娶到靜寧郡主,陳子珮也真是擼袖子拼了,竟然肯低聲下氣地來求沈扇儀說好話。
只是沈扇儀為人又古怪,肯定會教陳子珮脫層皮。
“那你們來找我做甚?”
陳子珮嘿嘿笑:“靜寧很崇敬你的,很樂意聽你的話,阿湛。”
沈扇儀也嘿嘿笑:“靜寧正等在上次拉你去的那個偏殿裡。”
樓湛淡淡看了看兩人,回過頭:“不去。”
多半是兩人在蕭暮那兒碰了一鼻子灰,來找她去說點好話。蕭暮雖然願意聽她的,但終身大事,又怎麼可能聽她的。
樓湛的本意是不去的,結果陳子珮和沈扇儀乾脆就死賴在樓湛的席位上不走了,死皮賴臉地磨著樓湛走一趟。四下不斷有人注意到異常看過來,樓湛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後還是開了尊口。
“我可以去。”
兩人臉色俱是一喜。
“不過。”樓湛學著蕭淮,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回身微微一笑,“你們倆到時候站在湖邊,我一人踹一腳。”
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若是進了趟水,可不怎麼好受。陳子珮一咬牙,捂著要立刻拒絕的沈扇儀的嘴:“好!”
這事便成了。
樓湛退席,依著以前的記憶,猶豫了一下,往前走去。深宮裡冬日更冷,四下都是白雪紛紛,乍一看去哪兒都是一樣的。樓湛正有些頭疼,身後忽然響起踩在雪地上的“咯吱”聲。
她警覺地回過頭一看,眉頭不由一皺。
是左清羽。
半年不見,這人看起來也愈發人模狗樣,面色清逸,儀容端莊,看到樓湛,挑眉一笑:“才是半年不見,你還真是讓人驚訝。”
樓湛皺皺眉頭:“我同你,好像沒有話說。”
“你不想知道刺殺你的人是誰嗎?”
“大長公主。”樓湛平淡地說出,又忍不住皺緊眉頭,“你倒敢來我面前問。若非當初你想陷害樓息,將我牽扯進去,大長公主也不會同我結仇。”
說到底都是左清羽做的好事。
“你倒是讓我驚訝,出去一趟回來,竟然有了些人氣,看著不像以前那樣,呆滯死板。”
樓湛懶得再多費口舌,轉身看了看前面的路,信步走過去。
左清羽卻又跟了上來,低聲道:“你真不想知道幫助蕭凝追殺你們的人是誰?”
樓湛的腳步一頓。左清羽唇角一勾,盡是玩味的笑,“看來你還是想知道的。只是這宮裡不便細說,後日晌午,我在醉雲樓等你。”
話畢,他便轉身離開。樓湛心中疑惑,回頭看了眼左清羽,抿了抿唇,眸光閃爍。若左清羽是想設下圈套,她身邊有一位高手祝七,不用害怕。
若左清羽說的是假話,她可以甄別。若是實話,皆大歡喜。
不必怕他耍什麼花招,後日去一趟吧。
樓湛心中想著,抬頭一看。運氣倒好,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撞,竟也讓她找到了偏殿。蕭暮正抱著手爐,靠在殿門前打著呵欠,小臉凍得紅通通的。
樓湛原本還在顧慮——
陳子珮前世的妻子不是蕭暮,而是另外一人。這一世若是打亂了鴛鴦,牽錯紅線,受罪的便不止一人。
可她都同蕭淮定了婚約了,害怕這個做甚。
樓湛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抬步走過去,“靜寧。”
蕭暮本來正在發呆,聞聲嚇了一跳,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看到樓湛,雙眼一眼,撲過去就是一抱。
“樓湛我想死你了!”
樓湛啼笑皆非,任由她抱著她。抱了一下,蕭暮鬆開手,一看樓湛,“呀”的一聲:“怎麼瘦了這麼多,快快快進去,我準備了好多好吃的,你一定要多吃點。”
任由著蕭暮將自己拖進偏殿裡,樓湛坐下,看了看那一桌熱氣騰騰的菜,身邊沒有了嘈雜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