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何意?何謂故意隱瞞身世?”
柳宗緯有些狼狽,但轉念之間,立即恢復平靜。此時他站出來大聲說道,“孫大人的意思很清楚。……杜侍郎入朝為官,一直故意隱瞞其真實身世,實為大逆不道,欺君妄上,罪無可恕。……不知道侯爺您對此事瞭解多少?”
寶寶倒是不急不燥,平靜地看著他,毫不畏懼。 他冷冷一笑,眼神陰沉而深邃,“據本侯所知,杜侍郎自入朝以來,從未有過任何欺君妄上之行為。至於說杜侍郎故意隱瞞真實身世一事,實屬信口開河,恣意誣陷。”
雙方你來我往,各不相讓。這時朝堂下已是一片竊竊之聲。洪慶園,陳國公的女婿。年前剛從國子監四品學錄升遷吏部侍郎,屬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忽然出列行禮,向冷天玄道,“啟奏陛下,微臣倒是有個主意,請陛下定奪。”
冷天玄眉梢一翹說道,“哦?說來聽聽。”
“微臣以為,若想查證杜寶茗是否隱瞞真實身世很簡單。只要立即遣人去吏部架閣庫將杜寶茗的所有文件調閱,即可真相大白。”洪慶園端正了臉色,認真地提出建議。
陳國公察言觀色,見冷天玄面色微沉,正待開口問話,當下上前一步,躬身說道,“陛下,老臣以為洪侍郎此言甚好。”
老駙馬武成錡也從朝班裡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沙啞著嗓子說道,“陛下,老臣也贊同洪侍郎所言。”
冷天玄見他躬腰拄杖,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模樣。連忙出聲說道,“武大人還是坐下說話吧。” 他環顧四周,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眾位愛卿對洪侍郎所言如何看?不妨都說來聽聽。”
金殿上響起一陣子低聲細語,此起彼伏。一時間,數十道目光又一次齊刷刷地匯聚在護國侯杜寶寶身上。而這些目光中,夾雜著迷惑、懷疑、不解、憂慮等諸般神色。有人憂心忡忡,滿懷關切。有人搖頭嘆息不已。有人迷惑不解,甚覺奇異。……金殿上漸漸嘈雜起來,百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似乎大部分官員都認可了洪慶園的建議。
冷天玄不露聲色地瞥了一眼洪慶園,探詢的目光望了望寶寶。 沉吟片刻,緩緩說道,“護國侯意下如何?”
沉默良久,寶寶方才下了決心,“那就調閱文件,當場核實。” 他淡淡看了陳國公一眼,話鋒一轉,“若是最後證明杜寶茗沒有故意隱瞞真實身世之行為,未犯欺君之罪。……臣奏請陛下同意,依照本朝律法處罰汙衊誹謗之人。” 沒有人看見寶寶唇角綻起一絲冷笑。
為防止有人拿杜寶茗的身世做文章,寶寶早就做過一番周密的安排。預先埋下了伏筆。專等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鑽進套子裡來。
陳國公聽聞護國侯此言,心頭微微一動。不由地眉頭緊皺,“難道說那個妖孽在吏部的文件中動了什麼手腳不成?” 他不放心地看向女婿,對他使了一個聞訊的眼神“?”
躊躇滿志的洪慶園則回了老丈人一個肯定的眼神,意思是,“沒問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華玉、鄭浩文、沈雲飛等人自是站在寶寶一邊,堅定不移的支援他。此時紛紛出列,齊聲說道,“陛下,臣等支援護國侯所奏之事。請陛下准奏。”
冷天玄同意了護國侯所奏之事。當即命內廷總管丁寬與禁軍統領王浩宇即刻帶人前去吏部架閣庫,將涉及刑部侍郎杜寶茗的所有檔案全部取來。當堂查證。
王浩宇、丁寬隨即迅速離殿而去。所有的人皆不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大殿裡的氣氛變得沉悶無比,一點一滴的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僅僅只過去一刻鐘,就彷彿熬過了千年萬年。
林偉成打量了寶寶一番,目光閃爍, “瞧杜寶寶的模樣,似乎並不在乎那些文件……”
大殿外終於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眾人頓時來了精神。王浩宇、丁寬走進大殿,跪下行禮道,“啟稟陛下,涉及杜寶茗之身世的文件已取來。”
冷天玄眼光閃動,似乎若有所思。他看了看堂下一干文武百官,眼裡露出一絲極為細小的狡猾神情,一閃而過,他微微笑道,“這些文件就由御史龔霖凡和大理寺卿聿啟束共同核查。眾卿可有異議?”
寶寶和陳國公深深地對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臣無異議。”
御史龔霖凡和大理寺卿聿啟束經過一番緊張的核查後,達成了共識。而文華閣大學士孫康嶺不得已在朝堂之上無奈宣告,“刑部侍郎杜寶茗沒有故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世。所謂欺君之罪純屬汙衊誹謗,無稽之談。”
金殿上響起一片議論之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