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好,會讓他多受罪。
他也是花了多年的時間和自制,受過不少傷,才尋出了一個宣洩戾氣的法子,很多時候,他大發脾氣,也不是沒有想過真生生掐斷那些惹怒他的人的脖子。
他是不甘心自己只能被人利用丟棄,才拼命剋制了這些衝動,一步步爬到了如今。
他王妃教他們兒子的方式與他母后教他的方式完全兩個樣,他母后放縱他的惡,而她對他們的兒子懲賞分明——他知道,她是盡了所有的心力在教他們的兒子。
對此,周容浚能給予的支援就是比他兒子還更聽她的話。
遠離了京城,府中除了他,就她一人獨大,王府皆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柳貞吉確實也不比在京時的小心翼翼,她在周容浚面前要更輕鬆了一些,另外,照顧兩個孩子也是照顧,多照顧一個,也是照顧,她現在更多的時候,比起周容浚對她的照顧,她還要多對他用心些。
她是真心愛他的,所以已經完全不吝於多付出一些。
她為他做的,周容浚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意?
這些就算柳貞吉一字都不說,他也明白她萬般想為他好的心,除了心血來潮,偶爾故意做點惡劣的事試探下她對他的包容底限,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她的依賴卻日益加深。
所以這日他帶兒女從後山兵營回來,聽王妃說了言王讓錢家姑娘帶信的事後,他心中很是不悅。
他們都很忙,他是,她更是,他那七皇弟卻在這時候給他們添堵。
西北王很是不快,王妃的話一完,他就板著臉對著王妃就道,“我知道了,回頭我就收拾他。”
柳貞吉一聽他這口氣,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讓你去收拾他。”
她只是想知道,言王爺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明知道他皇兄衷情於她,還幫別的女人幫得不亦樂乎,是不是對她這個皇嫂有意見?
“我有分寸。”周容浚抬手,吩咐丫環出去帶在院中帶妹妹的小世子去沐浴,說完拿著她送過來的那封沒開過的信,問她,“你沒看?”
“沒。”柳貞吉不想拆言王的信。
言王與她作對,老實說,她也不打算與言王有什麼交情,更別提討好這個七王爺了。
她也不是什麼善茬,討厭她的,她也喜歡不起來,所以她根本不會與言王親近,就更提拆他透過別的女人送過來的信了。
周容浚看了她一眼,見她拿著帕子過來與他擦臉,他也不說話了,拆開信紙。
信內就幾行字,說的是錢家七姑娘遇過隴北,要來西歧,他託她送了些東西給他們。
“老七怕是又心軟了。”周容浚一眼掃過,把信紙放到一邊,閉著眼睛讓她為他拭臉,舒服地紓了口氣。
“錢夫人在我讓人送話之前,說是把人就打了個半死不活。”柳貞吉又道,又低頭聞了聞他的頭髮,道,“臭的,不行,還是得去沐浴才能洗乾淨。”
“等會去,我餓了。”周容浚帶著兵將操練了半天,肚子早餓空了。
“梨雲……”柳貞吉朝外喊,“麵條抬來了沒有?”
在外面看著傳菜的梨雲趕緊跑了進來,道,“這就快要來了。”
“下去吧。”柳貞吉朝她點頭,回頭與他道,“再忍會。”
“忍得了。”周容浚懶懶道。
“我打算這一個月,就不見錢夫人了,”柳貞吉為他擦手,繼續與他說錢家的事,“藉機也好讓他們家記記心,別什麼事蠢事都敢做。”
“好。”周容浚點頭,過了一會,像想起什麼事,嘴角挑了起來,嘴邊盡是壞笑,“你今個兒是不是又不高興了?”
柳貞吉聽得當場就不滿地看向他,掐著他的嘴角往邊上扯,“不高興什麼?你的王妃讓外面隨便個女人,拿著你那個老給她招事的皇弟的信,站在你的王府門口,說想見就想見,丟人的是你,獅王爺,你是不是不知道呀?”
周容浚聽她這麼一說,還真是不高興了,嘴邊壞笑也沒了,臉也冷了,“我會收拾好老七。”
老七確實忠心,但這都又一年了,他還是沒學會別給他嫂子找事,不長記性,這麼不給他嫂子臉,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了。
見他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柳貞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忍不住道,“獅王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問一下七王爺,我是做了什麼這麼招他討厭,幾次三翻都給我添堵?”
他畢竟是她丈夫看重的弟弟,所以能問一個明白,柳貞吉還是想問一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