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廝小心翼翼地把三缸碗蓮捧在手裡。
“許叔,小丫頭,我們進去吧。”凌秉綬大搖大擺地往裡走,如同回他自家的家裡一般。
“凌少爺,我不方便進內院。”許順成雖來唐家送花多次,但也只見過唐薊禮三次,打交道的多是唐家的管家,是不能進到內院去的。
“你是不方便進去,小丫頭跟我進去吧。”凌秉綬這點禮數還是懂的。
“俏兒,進去可要守規矩啊。”許順成不放心地叮囑道。
“許叔,有我在,沒人敢欺負小丫頭的。”凌秉綬大咧咧地道。
許俏君對許順成笑了笑,跟著凌秉綬往二門走去。
進到二門,小廝手中的花交到了粗使婆子手裡,凌秉綬帶著許俏君穿過垂花門,抬頭就看到孫媛媛帶著一個婢女從走廊裡,匆匆而過。婢女手中提著兩個食盒。
“切。”凌秉綬發出一聲不屑地嗤聲。
許俏君斜睨他一眼。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奴市買奴
凌秉綬常來唐家,帶著許俏君抄近路,去了唐家四房的大院子。唐品蘭接到通報已經迎了出來,在院門口碰上了,“俏兒。”
“品蘭。”許俏君笑道。
“這就是碗蓮?”唐品蘭看到粗使婆子手裡捧著,用灰色的布籠罩著的陶缸,問道。
“是的。”許俏君道。
“快,快捧到我院子裡去。”唐品蘭急切地道。她也不是沒找人幫著種碗蓮,但不是沒種活,就是品相不好,拿不出手,這次許俏君敢把花送來,想來不會令她失望。
“唐小六,我就不跟著過去了,一會你自己派人送小丫頭出去。”凌秉綬甩手走了。
許俏君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在馬車上,許順成還在擔心不容易見著唐品蘭,唐家的規矩雖比不過那些官宦人家嚴謹,但也講究內外有別。若沒有凌秉綬陪同,他們是不可能這麼暢通無阻地進了唐家,這二貨其實也不是那麼二。
唐品蘭帶著許俏君去了她的院子,三個陶缸一字排開放在會客的小廳內,許俏君上前揭開了一個布籠罩,露出碗蓮的真容。
碗蓮和其他品種的蓮花,在顏色和形狀上,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就是勝在小巧別緻。也因為小巧別緻,比其他品種的蓮花要難伺候,一不小心,不是整株枯死,就是光長荷葉不開花。
許俏君打來這缸碗蓮,錯落有致的荷葉舒展翠綠,兩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亭亭玉立,生機盎然。
唐品蘭滿臉的驚喜,這個許俏君,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咦,這裡怎麼放著兩隻仙鶴?”
“我聽唐少爺說,這碗蓮是要送去給老太太祝壽用的,所以就用了繪著青松的陶缸,在缸裡又放著兩隻仙鶴,就有著松鶴延年的吉祥意思。”許俏君解釋道。
“俏兒,你果真有顆七竅玲瓏心,這寓意極好,我外祖母必然喜歡。”唐品蘭笑讚道。
許俏君笑了笑,揭開了另一個布籠罩。這缸碗蓮是三朵花,成扇形,也都是含苞的狀態。許俏君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把開花的時間控制在這一時間段裡。
唐品蘭仔細一看,陶缸上繪的是水草,盆裡有三條遊動的小魚,笑吟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這三條魚,是在河裡撈的小魚,不是金魚,品蘭可以把它們換成金魚。”許俏君笑道。
“金玉滿堂。”唐品蘭眸光流轉,“這寓意也好。”
許俏君開啟第三個布籠罩,這缸碗蓮也是兩朵,不過不像第一缸,兩朵蓮花並頭齊開,而是一高一低。這情況不是許俏君刻意造成的,在剪葉除蕾前,這兩朵是一樣高的,可是長著長著,一朵就不長了。許俏君曾想剪掉一朵,一枝獨秀算了。轉念想到唐品蘭是送給外祖母祝壽的,獨花做壽禮不合適,才沒有剪。
“俏兒,這一盆碗蓮是什麼喻意?”唐品蘭見陶缸沒繪花紋,缸裡也沒有什麼鶴、魚之類的東西。
“蓮花初綻荷葉圓,重疊高低滿池塘。喻意福慧圓滿,壽命綿長。”許俏君心虛地胡扯道。
“這寓意也是極好的,俏兒謝謝你送來這三缸這麼好的碗蓮,我會好好賞你的。”唐品蘭笑道。
賞?
許俏君眸光微閃,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字是地位高或長輩給地位低或晚輩財物時用的字,唐品蘭可不是她的長輩,富家女的地位當然比貧家女的地位要高。許俏君淡淡地笑了笑,還好她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