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處死,就算挫骨揚灰都不夠!
高進忠低垂腦袋,知道暗香齋那位夫人肯定是活不成了。朝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把小雀兒給帶走處置,然後跟著主子一起回了暖香塢,不敢吭聲兒,生怕撞在槍口上沒好果子吃。
蕭鐸抿著薄薄的嘴唇,靜默無聲。
鳳鸞瞧著情形,就知道魏夫人的陰謀已經被查證,他都親自出馬了,魏夫人哪裡夠捏一捏?魏夫人在王府裡偽裝了那麼多年,無非是靠著一張老實敦厚的麵皮,平日的小心翼翼,讓蕭鐸沒有懷疑她罷了。
如今面具被撕開,面具下面的骯髒汙垢一覽無遺。
正在感慨,就聽蕭鐸開口道:“最近外面鬧得實在不像話,人言可畏,這會兒在王府裡處死魏氏,不免更叫流言停不下來。”
他這是……,念及舊情暫不處置?不能夠吧。
鳳鸞吃驚的看了過去,就算魏氏生了一個兒子,就算蕭鐸不顧及自己,但魏氏先是差點害了崇哥兒,繼而又差點害了惠姐兒,他們可都是蕭鐸的兒女啊。
蕭鐸目光微眯,裡面好似有冰針正在凝聚,寒涼道:“既然是個不能留的禍害,那就讓她死得有價值一點兒。”
有價值一點兒?鳳鸞聽不明白了。
到了下午,魏夫人得到一個好壞參半的訊息。
“真的?!”
“夫人,這事兒還能騙你嗎?”傳話的媽媽道:“年哥兒昨兒嘴饞,多吃了幾塊松子鵝瓤卷兒,積了食,夜裡鬧了好幾次肚子止不住。恭嬪娘娘著急,想著夫人是年哥兒的生母,更瞭解哥兒,所以想讓夫人進宮一趟瞧瞧。”
“馬上、馬上!”魏夫人心急如焚,趕緊去換衣服,心下埋怨恭嬪沒有把兒子照顧好,臉上還不敢流露出怨懟。不過她做為母親肯定不會咒兒子,雖焦急,但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所以能夠進宮見兒子一面,當然還是好的。
出了門,瞧見一輛舒適寬大的華麗馬車。
馬上的婆子跳了下來,解釋道:“王妃娘娘說了,最近外頭風言風語的是非多,務必要保證魏夫人的周全,所以特意把馬車賞給夫人用一次。”
魏夫人有點意外,繼而又是得意,這是鳳氏被外頭的流言逼得沒法了。嘴裡再三告謝,又道:“等我回來,再向王妃娘娘道謝。”
陪行的媽媽催促道:“夫人,快點動身罷。”
魏夫人上了王妃娘娘的備用馬車,心下更加得意,甚至在馬車裡假象了一下,自己是王妃的樣子。不過這不可能,搖搖頭,繼而又想到將來年哥兒長大了,自己爭榮及耀的風光場景,滿心得意暢快。
哪知道馬車走到半路,“噼啪”一串響動,馬兒頓時驚叫嘶鳴起來。
魏夫人一聲驚呼,“救命!”
混亂之中,魏夫人受了“驚嚇”,不得不無奈折回王府,之後就是一病不起,纏綿病榻。訊息很快傳開來,據說是有人想要除掉端親王妃,但是剛巧魏夫人進宮看望兒子,替王妃娘娘擋了一災。
王妃娘娘鳳氏很是感慨,又是氣憤,發誓要把幕後黑手給找出來!據鳳氏說,王府裡面根本就沒有鬧鬼,只是有人病了,不知道怎地流言越傳越兇,想來都是一些居心叵測的故意為之。
她在皇親貴戚的女眷圈子裡,憤怒道:“太可恨了!先是編造流言,見皇上讓三清大師給王府闢了流言,居然又想再次謀害我的性命!”
如此一來,前段時間端親王府的鬧鬼流言,就全成了虛構,是幕後有人刻意為之意圖謀害端親王妃了。
暖香塢裡,姜媽媽感慨道:“王爺這個法子真是一箭多雕。”
其一,闢了鬧鬼流言;其二,避免了魏夫人暴卒,再傳出妻妾不和的流言;其三,給魏夫人“病死”,做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還拉開了時間段兒。
“嗯。”鳳鸞點點頭,“王爺想得很是細緻。”
既然他說了要處死魏氏,由得他,自己不沾染雙手還更乾淨點。但不知為何,總覺得蕭鐸最近另有心事,他的視線,總是時不時的凝視自己,但又不是情意綿綿的那種痴纏,讓自己覺得和平常不太一樣。
忍不住問了一句,“媽媽,你有沒有覺得王爺和以前不太一樣?”
“不一樣?”姜媽媽搖頭,“沒覺得啊。”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鳳鸞也是搖頭,自己笑了笑,罷了,許是他心裡為魏氏的事不痛快,情緒起伏不定,等過幾天平復就好了。
而暗香齋裡,魏夫人已經“病”得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