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自是無須耿耿於懷。”
嬤嬤惶惶的,臉色也白了幾分,“小姐不怪奴婢是小姐仁厚,但奴婢又豈能……”
雪蘭眼光湛然,“嬤嬤何時變得如此囉嗦,你也算跟在我身邊的老人了,何苦為這點子事翻來覆去的難為自己?”
嬤嬤只得諾諾應了。
☆、第15章 端倪
第二日。
當曉紋和佩兒前來,雪蘭正坐在廳裡,一臉愜意地品著茶,而嬤嬤亦含笑在一旁添水。
“見過小姐。”
“起來吧。”雪蘭把手中的蓋碗擱在几上,笑吟吟地打量著來人。
李嬤嬤看了二人的裝束,笑著對雪蘭耳語了幾句,雪蘭笑而不語,只衝著嬤嬤點了點頭。
嬤嬤會意,因笑道:“你二人已經開了臉了,想來不日便要伺候老爺了,倒是可喜可賀。”
佩兒紅了臉,聲如蚊吶,“太夫人讓我和曉紋今日過來跟小姐辭行,順便收拾物事。待會兒還要去茂林……”
曉紋倒還是常態,不過三言兩語便將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老爺吩咐人正在修整碧荷院與紫蝶院,再過兩日便搬進去。今日起暫居茂林院的東廂房。”
“這碧荷院定然是指給曉紋,紫蝶院是佩兒的。”雪蘭煞有介事道。
“小姐您怎麼知道?”佩兒十分驚奇。
雪蘭微微笑,“呵呵,不過蒙對而已。”一面給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將二十兩銀票分別交與二人,“這是小姐賞賜的,小姐可是把兩位放在心上呢。”
二人心知,能得如此賞賜已屬優渥,皆心存感激地福了一福,才忙著收拾物事去了。
佩兒動作向來麻利,三下五下便收拾停當,風風火火地出來,不過閒聊幾句,說些感激提攜一類的場面話,便向雪蘭辭行。
曉紋則磨磨蹭蹭的,約莫一盞茶工夫,才款款而來。
“你果然有心。”雪蘭頷首輕笑。
“奴婢此來,為告訴小姐幾句話。昨兒晚上在松竹堂,老爺得知小姐心繫嚴府的榮衰,甚為欣慰,太夫人亦贊您進退有度,處處以老爺為先,頗有嫡女的大家風範……”
咬了咬唇,似在沉吟,終究還是沒忍住,“您對太夫人的順從固然令老爺喜出望外,但他卻更憂心日後無法拿捏小姐,故暗中使人著奴婢去了茂林院,奴婢回稟說小姐雖有心性,卻是個把父親同祖母放在心尖之上的孝女,老爺才稍稍釋懷,又欲遣人隨侍——奴婢忙道三小姐不日將隨大小姐同赴海寧,豈不是上上人選?老爺一聽方才作罷……”
雪蘭的笑矜持而得體,轉頭看向嬤嬤,嬤嬤遂將三十兩銀票塞在曉紋手裡,“難得你如此曉事,倒不枉小姐高看與厚待,只希望日後走得更穩更遠。”
曉紋眼波蓄了濃濃笑意,又福了一福,“小姐以後若有差遣,喚人吩咐一聲便可。”
“嗯,你敏慧而慎言,別人自是難以企及,隻身世上虧了些,做姨娘都屈才,也罷且走一步看一步,別的言之尚早。切記,小心使得萬年船,切莫劍走偏鋒失了本意。”
曉紋點點頭,方告辭而去。
翠兒也從松竹堂回來了,見雪蘭在廳裡品茶,並無旁人在側,便上前回稟:“小姐,曉紋與佩兒的賣身契已交給太夫人了,太夫人愣了愣方會過意,直誇小姐懂事,還賞了一支碧玉玲瓏釵呢。”
說著自袖袋裡取出只淺金色的錦緞軟盒,極為莊重地遞與雪蘭,“臨走時紫蘇姐姐把奴婢拉到一邊,說一會子便帶個小丫頭過來”。
雪蘭點點頭,“曉紋跟佩兒已搬走了,你先去拾掇下。”
一面開啟錦盒,取出那支釵來,那釵雕得栩栩如生,襯得碧玉愈發剔透,看了看上面的印記知是金寶蓮之物,心中歡喜,不覺唇角間綻開抹明媚的笑。
翠兒答應著下去了。
嬤嬤自正房走了出來,將一張紙遞給了雪蘭,只見上面寫著:碧玉滕花玉佩、紫玉鏤金釵、累絲銀鳳釵、累珠銀鳳釵、九鳳繞珠赤金纏絲珍珠釵、白銀纏絲雙扣鐲、白玉八仙紋手鐲、景泰藍耳環、紅珊瑚耳環、珍珠耳環。
看著看著,不禁蹙了眉,“我記得原來盒子裡還有支羊脂玉打的玉蘭釵,另外白玉八仙紋手鐲、白玉雕絞絲紋手鐲各一對。”
嬤嬤冷笑道:“若說是翠兒她們監守自盜倒是不可能,只怕是有人趁將下人全部調到芳草院時下的手,才會無人知覺。”
雪蘭沉吟片刻,點點頭,“你說的極有道理,母親和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