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恆突然說道。
“叔叔?”林如夢抬頭對上他真誠的雙眸,淚痕未乾的臉頰再次淌上淚水。
細數起來,她和林立國已經八年不見了,回想最後一次見面,他將她從盛家帶出來時,告訴她要有自己的夢想,她也說過長大了要去美國看他。
這八年發生了很多事,她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去美國看望林立國,看看他生活得怎麼樣,可每一次她辛辛苦苦積攢的工資不是被哥哥和他道上的“朋友”一掃而光,就是被母親偷去買化妝品。
畢業兩年來,她在姚世文的公司上班,雖然工作不累,工資也不低,但她現在手頭上所有的錢加起來甚至還不夠買一張去美國的單程機票。
“你有護照嗎?”
“嗯。”林如夢輕輕點頭,那是姚武誠一個月前想邀她去美國玩時幫她辦的,後來她藉口姐姐有了身孕,便沒有去。
“帶上你的護照和身份證跟我走!”盛永恆突然下了這個決定,他知道如果不先下手,明天姚武誠也會以林叔叔為藉口將她帶走。
他現在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只會看著姚武誠和她握手而負氣走掉的男孩了!
林如夢卻猶豫了,過去她受盛家的恩惠已經夠多了,自從盛銘啟夫婦出事之後,她也與他分開了,現在她又要因為叔叔的事給他添麻煩。
“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欠你更多……”她無奈地搖搖頭。
“不,林叔叔是我最尊敬的人,他在美國一直念著你,無奈被一些事困住,不能回來看你。他現在病了,你是他最親近的親人,他多麼希望能夠看到你!如果見到你,說不定他的病情會有好轉呢?”這麼說著,盛永恆心裡只祈禱林立國強壯點,不要被他和姚武誠那個小子咒出真病來。
林如夢似乎被他說動了,遲疑著從抽屜裡拿出證件,盛永恆快速從她手中抽走證件,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扛著她的畫架,拉著她往外跑。
“唉!你拿我的畫架做什麼?”如夢驚慌地看著他關上門,被迫跟著他往大路跑。
盛永恆攔了輛計程車,回頭對她說:“你到了美國,心血來潮的時候可以將靈感畫出來啊。”
“可是……我還要考慮一下……”林如夢抽回手,緊張地盯著畫架,那裡面有幾張他的畫像,而他正拿著畫架,他的手指和畫像之間只隔著一張素描紙!
她不能讓他知道她在偷偷地畫他,不能讓他知道她一直在想著他念著他,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曾經想象過的重逢的美好,全都在一夜之間被她的羞恥心和自尊心摧毀了!
“你還要考慮什麼?林叔叔病了,也許危在旦夕,也許你再遲疑一分鐘就來不及了,難道你忍心連最後一面都不去看他嗎?”盛永恆說到最後,直想轉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打自己嘴巴,林立國在美國明明活得好好的,他竟跟著姚武誠一起欺騙她,還把事情無限誇大。
“可是……”林如夢一方面擔心著地球另一邊的林立國,一方面又擔心眼前那些畫被盛永恆看到,想開口要回畫架,卻不敢表現得過分迫切。
“快走吧!沒時間了!”說著,盛永恆趁機拉她進計程車,坐穩之後才若無其事地將畫架還給她。
她不知道,他在公園裡早已看過她的畫了。
☆、11獨處 悲涼的疏遠
路上,盛永恆打了一通電話訂機票,林如夢以為叔叔的情況已經緊急到不得不搭乘最近的一個航班去美國;然而,盛永恆一路上都沒有告訴司機地址,而是幫他指路,一直讓司機將他們送到這幢陌生的大廈前。
“我們不是去趕飛機麼?”林如夢疑惑地問道。
盛永恆拉著她進電梯,一直到十二層,帶她進自己的辦公室後,才告訴她:“明天早上七點,我們要飛到H市轉機去美國。”
“明天早上?那你為什麼帶我到這裡來?”林如夢看著他鎖門的動作,不由得揣測他的目的。
這五年來,經歷了李娟蘭一次次撮合她與姚武誠,遭遇了林少強那些混混朋友一次次的偷襲,她變得日漸謹慎,對任何人的反常行為,她都會條件反射地豎起心牆,即使不能完全保護自己,至少她已懂得朝異性一些脆弱的身體部位攻擊。
所以,當盛永恆擔心她突然跑掉而鎖了雙層門鎖時,她一手提起畫板擋在前面,一手暗握著小鉛筆藏在背後,無聲地退到離他三米遠的地方。
“明早航班是七點,我們要提前半個小時到那裡辦理登機手續,而這裡開車到機場需要一個小時,所以我們明天早上必須五點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