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干擾,歡馨很快完成了切口的縫合及包紮,又將一支抗生素注射進男人體內,立時感覺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隨即眼前一陣發黑。這具身體本來就大病初癒,加上精神高度緊張,也難怪她現在感到渾身發軟。
可還沒等她喘口氣,屋頂上的石灰就不斷簌簌落下,也許是心理作用,歡馨頓時感到整個屋子都在搖晃。她反應迅速地將屋角運送氧氣瓶的平板車拉出來,用力推到手術檯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連拉帶拽地弄上車,抓起急救包拉著車子向門外奔去。
剛走出門口,只聽哐的一聲,後面的房子轟然倒塌。好險!差一步他們就都要被活埋了。歡馨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拍著胸口,渾身虛汗直冒,連帶雙腿也跟著戰抖起來。
定下身形,歡馨極目四望,可是除了滿地的狼藉,哪還有醫療隊的影子?那個隊長說的什麼第什麼的鎮到底該往哪個方向?前世她就是個路盲,這回在這個陌生的異國他鄉,別提認路,就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歡馨暈頭轉向地站在原地,不安、恐慌、孤獨……五味雜陳,在心中調和成了無助的苦澀。
正在這時,背後的平板車上傳來低低的呻/吟,歡馨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德國軍官發出的。她忙走近,將他的眼皮翻起,發覺眼珠微微轉動,竟有甦醒的跡象。不愧是吃牛肉長大的民族,生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