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其中之感,對這個認知讓他極為不喜,遂一反方見時的微怔,輕咳幾聲面無表情的走進內堂。
眾人循聲看去,朱棣背手闊步而進,身側跟著永遠都是一張笑臉迎人的陳德海。
這一看,眾人忙神色一緊,下跪齊呼:“參見王爺!”
聽覺已靈敏不少的曦兒,突然聽到不小的聲響,難得從手上的五彩香囊移開了注意,抬頭瞟了一眼,習慣性地“咿呀”叫嚷了兩聲。
稚兒輕悅的嗓音,似有撫平人心的效用,朱棣神情稍微緩和。
冷眼瞅著朱棣眉目微怒,薄唇輕抿,儀華心下納悶他這是怎麼了?現又見他臉色變好不由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唇邊卻已綻開溫柔恭順的笑容,相迎道:“王爺您來了呀。”不親暱變不疏遠的一句話說完,轉過頭輕喚了一聲陳媽媽。
陳媽媽會意,以手勢,眼神指揮一屋子侍人做事,就是偶需出聲吩咐的也是輕言細語,隨之片刻有餘,侍人已靜悄悄地撤了炕上的小兒耍物,擺上了炕幾,香爐,茶點,再留八人垂手侍立一旁。
一切行下來都是井然有序,無半分因朱棣突來造訪的慌忙。
儀華將不哭不嚷的曦兒放進搖車裡,看著他注意力當即轉到了掛在車上的搖鈴鐺,才旋身走開,從炕几上捧了茶盞親自奉給朱棣,然後坐到炕幾的另一邊,只與朱棣相隔一張小炕幾距離。
朱棣擰起茶蓋,啜了一口茶,低垂臉龐有著滿意之色意思性的飲過,茶盞往炕幾一放,朱棣一臉肅容的抬頭,淡淡的吩咐道:“陳德海你們下去吧。”
“是”一聲應下,眾人悄聲退下。
室內沉默無聲,只有“叮呤噹啷”搖鈴輕響。
儀華神態自若的坐著,暗下心思卻千迴百轉: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毫無預警的晚上前來,還連陳德海都支開了?
正在思忖,忽聽朱棣質問道:“三郡主殘障的事,你為何不提前稟與本王?”語氣裡有一種壓抑的怒火與恥辱。
果真是對“殘障”心中忌諱頗深!
三郡主殘障,現在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事,朱棣卻說得如此篤定!!
儀華心冷了一冷,轉眸正瞥見朱棣放在炕几上握拳的右手,不用看也知此刻他臉色不好,便也不抬眸,垂著眼將三日前的發生的事一字一句的說了一遍,爾後曼聲撫慰道:“三郡主一個早產的女嬰,少笑少哭些,又不是不笑不哭,怎麼能說是痴傻之症?”
朱棣沒說話,手背上的青筋卻緩和下去。
儀華看著眼依舊一下也不抬,繼續道:“若王爺放心不下三郡主,可詢問為她診治的良醫,臣妾相信三郡主只是身弱些,並無痴傻之症。”那個小女嬰,身下來只有曦兒的一半多點重,希望痴傻的流言只是……
心中悄然一嘆未罷,朱棣拳頭又是地一緊,沉聲道:“本王秘密詢問過了,她經脈動有淤堵,痴傻之症人經脈也有淤堵。”
三郡主已確診是患了痴傻之症?!
儀華止不住心中驚異,愕然抬頭。
一瞬間,對上朱棣深深的雙眸,一抹隱痛似流星劃過他眼底。
看著儀華驚愕的面容,朱棣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又開口道:“她年齡太小,無法確診。”垂下眼瞼,面上繃得緊緊:“但患有此症的機率有一半。”朱棣心腸再硬,對女人再無情,他終究也是一位父親……
儀華無意間在朱棣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沉痛表情,心時不禁感慨得想著,眸光也跟著流露了幾分。
“徐氏!”朱棣低斥一聲。
隨即,朱棣卻已神情倨傲的起身,在屋子裡踱了幾步,猛的回身俯瞰著儀華下命道:“過些日子,本王會將李氏母女送去別莊休養,等一年後,三郡主病情好了,再接回府裡。”
“王妃”、“王妃”……一直是這個稱呼,冷不丁聽到“徐氏”二字,儀華愣愣地不知道朱棣叫誰,等反應過來之際,卻聽到這樣一番話!
將李婉兒母女送去別莊,這不是將她母女雪藏起來?
還有一年之後,確定三郡主無痴傻方送回來,若是有的話那……
一時間,儀華思緒萬千,腦中只浮現出三郡主微小的呼吸,瘦弱的模樣,也不知怎麼回事,“嗡”地一聲頭腦發脹,直衝動地站起身,急追問道:“那若是不好呢?王爺要將三郡主怎麼樣?”
朱棣低頭盯著儀華,面色沉寂如潭寒水,深地尋不見一縷波瀾。
良久對視後,儀華恍然憶她逾越了,緩緩呼吸平靜下來,低低又道:“那婉妹妹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