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在無人之時,會叫她小姐的只有阿秋一人。

儀華掀眸,朝著妝鏡挑眉一笑,道:“你怎就知我是為了王蓉兒晉位不豫?”阿秋面露疑惑,儀華驟然扭頭凝眸於她,目中劃過一絲泠然,話裡卻含著幾許聽不出的惆悵道:“王蓉兒她步步為營,終成次妃。可我與她所處身份地位不同,就怕付出再多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阿秋心下一跳,急切道:“老爺是開國大將軍,不會讓病痛折磨了去。再說小姐的正妃的名分是定了,是……”在儀華清亮的眸光下,阿秋不覺噤了話語。

見她這樣,儀華搖搖頭收回目光,站起身搖著一把羽紗團扇,緩步走至內堂的案桌後坐下,取出一方梅花小錦盒在手裡把玩了片刻,突然“啪”地一聲放下錦盒,抬頭吩咐道:“招王良醫過來請平安脈。”

怎麼又要招王良醫了?阿秋納悶的想道,欲出口詢問,卻見儀華眉目間的堅毅,想了想只福身領話退下。

待阿秋離開,儀華揭開錦盒,展開放在盒內的信函,“父大危”三個墨黑的大字赫然出現。見之,她目中不由一緊,想起近一年前徐達垂垂老矣的摸樣,未落實處的心直跌谷底,耳畔不覺又迴響起那日來人的密語。

“……主公所患是背疽病,現在每日必服混有鵝肉等燥物的飯食,兩事相剋,病情已一日不如一日。”徐達的親信護衛跪地稟道。

她大驚之下,失口問道:“既然相剋,為何要用?”

來人牙關死咬,帶著一絲幾欲不可聞的憤慨道:“今年開春,皇上微服私訪與主公兩人獨自面談以後,主公每日飯食裡就有所改變,以至……今日大危。”

是朱元璋想要徐達的命!

她深呼口氣,迎面質問道:“皇上遠在皇宮,一個臣子要食什麼,又如何可管?父親大可不必再食之!”

來人已調整情緒,又恢復冷然道:“王妃可能不知,去年皇上設了錦衣衛一所,其暗下已有人混至魏國公宅,主公的一舉一動接皆受監視。”

錦衣衛,她豈會不知?!這三字在前世可是如雷貫耳,一個封建制度下的特務機構!如此,徐達只有明知是喪命之物,也得一口口服下!

來人見儀華一臉的震驚,頓了一頓,又道:“主公讓屬下轉告王妃,大少爺他們已知王妃的情況。就是以後主公不能再照拂王妃,王妃也有兄長可幫襯。”

……

回憶到此,儀華悵然一笑,不知是笑命運的捉弄,一個開國大將不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卻得在陰謀詭計之下任由生命的流逝;又或是笑她那所謂的兄長,真會幫襯於她?又能幫襯得上?

與朱棣有交易的是徐達,一旦徐達病喪於人世,朱棣又會讓她在做燕王妃嗎?畢竟一個王妃突然暴斃,並不是很難的事,尤其主使者還是王爺。

而在這樣不利於她的情況下,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正茫然的想著,有人在外稟王良醫到了,儀華允道:“讓他進來。”說罷面上一凜,心中已做下主意,不論是為她以後或是心底對徐達的那抹崇敬之情,她都不願讓徐達死!就是非得一死,也不能是現在!

心念方定,就聽腳步聲漸漸趨近,儀華斂迴心緒,從案桌後起身,及至南窗下的涼炕端然坐下。隨之,只見內堂門欄口,垂掛的湘妃竹簾一掀,阿秋、王良醫一前一後走入室內,王良醫聽到儀華的傳召,本就忐忑不安,待到了這裡,又見殿內服侍的人一個也無,憑著身處皇宮多年的經驗,即刻便嗅到一股陰謀或是秘事的味兒,心下更是惴惴難安。遂一見到一抹青碧碧的湖水百褶裙,他立馬就在地上下跪拜謁道:“小的參見王妃。”

儀華沒有說話,只與阿秋遞了一個眼色。阿秋會意,忙步出內堂,張羅著婢女設了一把靠背椅、一方彩漆描金的高几,又沏了茶水擺上高几,方領著婢女們相繼退下。

“讓王良醫多候了,快起來喝盞茶水。”等阿秋一行人下去,儀華這才對王良醫說道。

王良醫不敢不從,叩謝過儀華,身形僵硬的行至靠背椅坐下,又想了想才端起一邊的青瓷茶盞捧在手裡。

儀華看著近一年來明顯蒼老許多的王良醫,默唸了一聲抱歉,便直接切入主題道:“今日傳召你來,不是讓你與我請平安脈,是有一事要交代與你。”王良醫手上一抖,茶水順力濺灑了出來,他忙放下茶盞,抹了抹衣袖,起身彎腰行了一個禮,辭道:“小的下月即將告老還鄉,王妃所囑咐之事,小的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還請王妃見諒。”

早料到王良醫會如此一說,儀華輕搖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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