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華也惱謝氏的做法,卻不願多提這事,又驀地想起一事,便問道:“我總覺得王蓉兒的事有蹊蹺……對了,讓人派暗中盯著王蓉兒和王良醫的事如何了?”馮媽媽搖頭道:“府中無自己的人,不好安排,只能打看出表面。”
聽罷,儀華皺皺眉對此沒再說些什麼,只和阿秋又道:“你多去接觸下尚服局的下等婢女,看有誰當用了,就提拔些過來。”阿秋點頭應了,想了想帶著幾分遲疑道:“王妃,奴婢看著王爺也沒多過問蓉夫人的事。您現在又是初來駕到,有些事不如睜隻眼閉隻眼作罷?”
朱棣之所以不深究,與此下為年節,又是國喪,再加之徐達突然離開,軍中事物繁多等事相關。可朱棣不探究是一回事,若她也不探明這中的緣由的話,豈不是在身邊留下隱患……
馮媽媽見儀華一張小臉滿是愁緒,半晌下不了決定,遂橫了阿秋一眼,就此繞開話題道:“不是說府內賬目有問題嗎?這年也過了,可是要抓一抓這事?”聽言,儀華即刻回籠心神,臉色一變道:“這事先擱著,以後再說。”
馮媽媽不解,問道:“為何?這可是一個機會,若抓住他們的把柄,才能真將他們納為己用。”儀華抬頭看了馮媽媽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終未置一言,心裡反被這話鬧得心神不寧。
早在京師就聽聞朱元璋最喜歡的兒子除了太子朱標,就是三皇子晉王朱棡。此人就藩太原,為軍事重鎮,其兵力是幾個成年藩王之最。反觀朱棣卻是成年皇子中最不受寵的,藩地北平也遠不如太原重要;若朱棣想要實力超出晉王,就需兵力增加,可兵力增加就要用錢糧……
想到這,儀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到底歷史上的朱棣是從何時有了謀天下之心?還是隻因她熟知歷史才會多想,其實這時候朱棣根本無那心思?
思慮不解,儀華又搖了搖頭,一晃眼,卻見馮媽媽、阿秋兩皆是一臉疑惑的盯著她,於是只好說道:“除夕那夜,王爺曾告之我一事,不該管的事讓我少理。”馮媽媽二人俱是心裡通透之人,一經提點便想得甚遠;儀華見二人臉上凝重,忙又補充道:“別想遠了,既然尚功局屬於府前朝,我當然也不該多有涉及。再說王爺是英明之人,賬務對與不對,他自有定奪。我理好後*宮這方寸之地就也是不錯。”二人對看一眼,點頭應下。
正氣氛微滯之間,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主僕三人狐疑的看了看門簾口,馮媽媽從腳踏上起身一面撣著衣襬往外走去,一面伸著脖子揚聲道:“誰這沒規矩?吵了王妃可當不起罪!”
話音剛落,就見簾子一掀,李進忠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來不及行禮道安,就直接低喊道:“王妃,大事不好了!蓉夫人差點滑胎,原來是被人下了藥!”
這剛準備放手,就被翻出是有人下毒手?!
在場的主僕三人怔了一怔,儀華深呼口氣,道:“下藥的是誰?”李進忠心裡也是詫異這兇手的身份,一聽問話出口就答道:“是蓉夫人的堂姐,惠夫人!”
第三十一章 惠敗
使王蓉兒差點一屍兩命的人,會是王惠兒嗎?
儀華從寢殿出來時,一路上都在尋思這事,可以她對王惠兒的認知來看,王惠兒並不是有這般手段的人。但若以親疏遠近而論,王惠兒卻是最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王蓉兒下藥而不被發現;如此,真是她也極有可能!
心裡想著,不知覺已走到東三所內,就見中間的院子裡裡外外圍滿了人,儀華皺著眉停下步子,透過雪白的格子牆向裡面一探,卻看面闊三間的上房正門大開,夫人李映紅、郭軟玉正與王惠兒對峙,一旁還圍著正司局的一名媽媽、公公。
看到這,儀華目光一凜,隨即扭頭向李進忠問道:“不是才懷疑上王惠兒,怎就將掌府闈、戒令的正司局找來了?”
未等李進忠答話,身後突然有人行禮,道:“惠妹妹怎這糊塗!妾是不願信她做出這事,可是人證物證俱在,妾又不得不信!”儀華心頭倏然一驚,脫口道:“茹妃,這已有了人證物證?”
王雅茹不答反問道:“王妃可用過‘胭脂紅’?”這與胭脂紅有何關?儀華疑惑的抬頭看她,王雅茹這才開門見山道:“這胭脂紅是用紅花製成,而紅花它有活血祛瘀,通經止痛之效,是為專治血分。這有孕婦人若長期使用,便會滑胎;非孕者,則極有不孕之危。”
想起自己曾用過一盒,儀華不由低呼一聲,王雅茹忙安撫道:“一般的胭脂紅中紅花用量極少,不礙事的,王妃勿驚。只是惠妹妹令人送給蓉妹妹的胭脂紅卻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