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醫治,自盡以全機密,雖不能再盡力於前,但近日來教訓出丫頭小梅,可為心腹之用。小梅之父病重不治,但小梅不知,仍可為牽制之用。信中附百歲鎖一件,言為小梅自幼所配,她若疑時,可出此使見,必不復疑。
蕭氏哭了一通,只說難為了如此盡忠竭智的好丫頭,命人風光安葬。而一念齋中只剩了底兒的藥碗,業已換成了貨真價實蕭氏親手所調的那一個。小梅細心周詳,一至於此。
且說紅素、蘇辛一行在舟中漂泊了近一月,沿途風光雖美,但明真暴躁、蘇辛寡言,苦了紅素本是歡愉活潑性子,也不甚得趣。蘇辛此時無所依歸,那明真鐵了心要將前時之仇報在她腹中孩兒身上,說什麼都要帶她回明光宮將出生後的孩兒養作童養媳,作意將其從小兒欺負到老。蘇辛心下清楚蕭氏不會善罷甘休,雖猜不透她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但左右是危險,倒不如便去那聞名已久的明光宮,也算尋個庇佑。
這一日,一路行舟順水,一徑南下,到得處花香景明的所在,眾人棄舟登岸。南邊天氣,自與北方不同,如此時節,依舊柳明紅繞,看得人心下歡欣。蘇辛剛駐足貪賞這風光景物,忽地斜地裡一襲白衫至前,一人溫婉道:“蘇姑娘。”
☆、第七十七章 層霜
蘇辛瞠大雙目,一月來頭一回臉上鮮活非常。她訝道:“石公子?”
石楚柔雅一笑;“在下名諱果然不得蘇姑娘歡喜。”蘇辛知其指上次所提稱呼之事;心下想他多所幫扶,實在不宜持生人冷漠寒暄之禮;既他不悅此般稱呼;便敘了年歲。石楚正長她一歲,她便像模像樣地揖了一禮;佯作粗聲道:“如此,便見過石兄。”
石楚當下搖頭笑了笑;“石字太呆;偏又著個‘兄’字;豈非更加不可輕言輕笑?蘇姑娘喚作‘楚兄’也還罷了。”
蘇辛從善如流;聞言微笑道:“如此;那楚兄也不必再‘蘇姑娘’、‘蘇姑娘’叫得生分,便喚‘小蘇’好了。”
紅素笑著趕過來輕佻道:“喲,石小相公這是恭候我們多時了?”
石楚側身向紅素頷首,“有勞紅素姑娘一路照應。”
紅素冷笑了一聲,“這話可擔不起。帶著蘇蘇,是咱們明真大小姐的主意,她怕獨自一個回了宮,葉大侍衛不肯來尋,才巴巴兒地扣了蘇蘇一起,不信那恆王爺不派他來!”
石楚被搶白得臉上有些訕紅,蘇辛淺笑道:“原來是這樣。只怕真真錯了主意,一月無信,他怕是已忘了。”
石楚微蹙了眉,“蘇……你莫要多想。”
蘇辛笑著點了點頭,道:“楚兄怎的也來到此地?”說著又周遭瞥了一眼,“這是何處?”靜了半晌,石楚方狀似不經意,清淺道:“湖州地方,人雋景秀,山青水碧,最宜居養。我漸會將生意重心轉移至此。”
蘇辛微怔,卻見一人遠遠地奔來,在往來人群中穿梭如鬼,身影飄忽,未及驚讚,已至眼前。
那人面容清秀,身形瘦削,直向紅素拜道:“大師姐,宮主閉關,青赭崖來擾。”
紅素一驚,“可有關礙?”
那人蹙眉微微搖頭,“暫且無礙。只是這回有些蹊蹺。”紅素冷“哼”一聲打斷他,道:“回去再說。”說罷當先而行。明真正貪賞這南國風光,見紅素一陣赤焰旋風似的往前走,當下趕上前,邊小跑邊趕著問:“怎麼了?你做什麼走這樣快?”紅素瞪了她一眼,不語不顧。
蘇辛呆了一瞬也跟了上去,石楚隨之。走不幾步,石楚一把拖住蘇辛,待她回身,他卻朝紅素朗聲道:“多謝紅素姑娘一路帶攜小辛,既是貴宮中有事,我們便不多擾了。”
明真剛圓睜了眼睛要開言,被紅素斜眸一瞪給嚇了回去。紅素冷笑兩聲,腳下不停,清澀道:“石公子過了河自然萬事大吉,只是我這橋也不是好搭的,想白用了我紅素,也當真錯了主意。今日別過,待我處理好宮中之事,必要登門拜訪,兩位璧人可要好生等我!”
這紅素心裡因方才一驚,又趁上此等不痛快,一時便發作了出來。石楚微笑道:“紅素姑娘隨時來我府上皆為上賓,若有用得著石楚之處,石楚義不容辭。”紅素輕哼一聲,不言而去。
而蘇辛則暗暗心驚,琢磨著莫非此次紅素相救,又是石楚的主意?這豈不欠他更多了?她細想與他相遇至如今,實在不知究竟何處投了他的緣,得他如此多番相助。若是舉手之勞也還罷了,又偏都是這等生死攸關的大事。
她左思右想,都覺得他本來極是瞧她不順眼來著,怎的忽然轉了性?難道是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