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美人兒,美人兒剪裁合度的衣裳合身得緊,纖腰一束,正仰在晉蘅腿上,晉蘅俯身前傾,兩手正好掌住她整個腰身。蘇辛這才感覺原來他的手竟那般大。
二人還是這麼個雕塑似的姿勢,原來一切不過是剛剛發生。相較於蘇辛剛剛腦子裡產生的那一大串不著邊際的想法,現實的時間無疑過得太慢了。
不經意轉眼,瞧向堂下的賓客,或眼含曖昧、笑得風流,或談笑自若、杯盞盡歡,顯然那一幕美女送懷的戲碼在眾人看來,再自然不過。
蘇辛都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若是蕭妃的目的僅在於此,那她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一抬眼,正對上一人的目光,是晉葭。蘇辛一怔,朝他笑笑。
晉葭回了一笑,略舉起杯子示意。但除了那笑,蘇辛實在看不出他還有何處是歡喜的,與在五王府中見到的相比,他似乎長大了許多——如果長大便意味著煩惱與沉鬱的話。
蘇辛衷心希望,這一切,不是她造的孽。
蘇辛欲舉步向他行去,她覺得有必要問問他和垂虹的情況,否則她有些於心不安,儘管她九成九地相信,問完後,她會更加地不安……
“聰明”的蘇辛沒看出來的是,小十五眼中的不僅是自己的落寞和積鬱,還有對她的同情。他毫不懷疑,他七哥是移情別戀了,至少二人是鬧了大別扭了,否則以晉蘅的性子,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人投懷成功的。
蘇辛沒心沒肺得緊,方才還如火如荼的酸楚淒寒已大舉被突然冒出來的對小十五的關心同情以及好奇給湮沒無蹤了,她定定地朝著他走去,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上方晉蘅眼睛早就瞥見她杵在那裡,雖不知她為何會來,但幾日不見,乍見之下,她卻朝別人笑?還沒心沒肺地想走過去?他心裡火起,手上不覺就狠狠用力,美人痛呼一聲,差點以為聞名天下的恆王爺有何怪癖……然而下一秒,美人卻被拋在地上,雖說華毯鋪就,摔不甚疼,但問題是,難看得很。
蘇辛只覺眼前一花,卻已凌空而起,看一眼那不過兩三步之遙的小十五,明明馬上就要到他眼前了,此時卻南轅北轍,越離越遠,生生被晉蘅抱到了堂上主位。
那金衣美人兒早已立起,此時頗有些不知所措。
蘇辛當此大變,眼睛也不由圓了圓,看看那金衣美人兒,再抬頭看看面無表情的晉蘅,小手兒立刻環上晉蘅頸項,再瞧向金衣美人兒,頗想用手一指那丹漆柱子後頭,讓她也去站一遭兒,小腦袋裡甚至看到了她咬手絹兒的哀怨可憐。
蘇辛樂了。
晉蘅微蹙雙眉,覺得自己好像是上當了,低了頭,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瞧了她一遭,冷聲道:“你就這麼個打扮來慶我生辰?”
蘇辛瞧瞧他,也開始從頭到腳地打量起他來,打量了兩遭才道:“我與你同樣的衣料顏色,腰帶與靴子也如出一轍,頭上都只著一簪,恰同是白玉製就,還不算盡心?”
晉蘅一愣,頗有些挑剔地又瞧了她一遍,半晌,才道:“那玉簪子,是我給你的,怎算得你用心?”頓了一下,又道:“你既言盡心,那可備了何生辰禮物與我?”
蘇辛眼睛一瞪,又眨了眨,“哼”道:“你又是何時告訴過我今日之事?存心將我視為外人,百般厭棄嫌惡,才故意瞞了我,現下又問我討什麼禮物,你可有臉?”
晉蘅覺得她極為可恨,這幾日的彆扭和隱怒一霎時混著剛剛她沒心沒肺的笑爆發了,“離了我幾日,你倒是過得很好。”
蘇辛一笑,點點頭,“嗯。”
晉蘅心說,“嗯什麼嗯?”他想掐死她。
堂下賓客逢此一變,倒是不如剛剛自若了,八成是因為抱個美女是人之常情,抱個蘇辛這樣的……恆王爺莫不是有眼疾?
那美人兒眼瞅向堂下一長鬍子老朽。
“王爺,”那“老朽”開口了,“這金衣女子可是金素國的第一舞姬,據說美貌無雙,當世無匹啊。”
蘇辛翻了個白眼兒,心道:“要不怎麼叫你‘老朽’呢?人稱‘老朽’是自謙,稱你‘老朽’是誇你!”
那塊長鬍子朽木旁邊坐著個美貌後生,見此言道:“人說美人配英雄,當世第一美人自然要像王爺如此的英傑才配得上了!”
蘇辛“哦?”了一聲,詫異道:“當世第一美人,如此稀罕的寶貝,不是應該先獻給聖上的嗎?莫非還有什麼英傑能傑出得過當今明君的不成?”
那後生一愣,長鬍子朽木“哈哈”尷尬笑了兩聲,道:“姑娘說的雖是,但聖上已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