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苒兒推門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紅箋已經拔劍擋在了她面前,整個人神色一正:“來者何人?”
幾個月來,只要稍微遇到一點點異常,紅箋便異常敏感地拔劍擋在她面前。這一點,倒是一直記著汣汣的叮囑,保護好她。
亦苒兒伸手碰了碰紅箋,提醒:“紅箋……”在她眼裡,來者是客,儘管這名來者的背景讓她覺得異常熟悉。
白衣男子聽到亦苒兒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修長的身影微微頓了頓,然後極其緩緩地轉過身,像是怕打碎自己的美夢般,極其緩慢地轉過身。
待看到一身粗布麻衣的亦苒兒,與她旁邊那位正義凜然的紅衣丫頭時,整個人還是小小吃了一驚,好半天才反映過來,輕輕喚了一聲:“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對面相識
其實,從亦苒兒出宮之初,他就已經知道了訊息。
等他趕過去時,離她出宮已經有半月之外。那一刻,他看著王宮裡高高的圍牆,王宮外人來人往的大街,突然很想不顧一切地闖進去,闖進去告訴裡面那個如今大權在握,美人在側的男人。告訴他:你會後悔的!
當然,一切只是想象而已。實事上是,他在殤國找了她很久,等了她很久……可是,諾大的殤國想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還得時時躲避那個男人的眼線。
那個男人也在找她,從城牆上的厚厚的告示裡可以看出。可是,民間一如繼往傳頌著他們大王的豐功偉績,傳頌著他們大王與另一位青樓女子之間的傳奇故事……
這一次,也僅僅只是來碰碰運氣。前幾日,有人告訴他,在這座小山村裡,見到了一位與她長得有些相像的女子,只是有些相像,他便便丟下朝政,不顧一切地趕了過來。
的確是她,明亮的大眼睛,漆黑的長髮隨意挽就,小臉依舊純淨如水;但又不像她,灰色的粗布麻衣,高高隆起的肚子,眼角是化也化不開的惆悵。
他看著她,眼睛依舊明亮如星辰,只是,裡面再也不復當初神彩飛揚。
時間真殘忍,磨平她的凌角,削去她的天真,奪走她的年華,真是殘忍啊。不,殘忍的不是時間,是那個男人。更殘忍的是她的肚子裡還懷著那個男人的孩子,可是,他不要她,她歷經千辛一個人躲在這座小山村,獨自舔蝕傷口……
並沒有過多的話語,他已經將她摟在了懷中。
身體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的緣故,在微微顫抖著。她的個子還是很小,很瘦弱,明明是很美好的重逢,卻偏偏讓他聞到了一股離別的味道,……
“軒轅哥哥……”亦苒兒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掙脫他的懷抱。然後,低頭站在一邊,長長的睫毛因為無措在輕輕顫抖著。
軒轅軻也沒勉強,伏手而立在她面前,兩眼卻是炯炯有神地看著她。似乎是害怕一個轉身,一個離開,便再也看不到她了。俊郎的眉宇間帶著一股堅決,彷彿在說: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
“軒轅哥哥。”或許是覺得這樣的沉默下去不大好。亦苒兒抬起頭,努力露出一個微笑:“你怎麼來了?這位是紅箋,是我最好的姐妹。”說著已經拉過了愣在一旁的紅箋,笑得一臉的燦爛。
軒轅軻有些無可奈何地轉過身,似乎是煩燥地撫了撫,然後轉過身,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另慣常的面容,似笑非笑:“紅姑娘,我是軒轅,很感激你這幾個月來對她的照顧。”
紅箋站在一旁,看了看軒轅軻,又看了一眼亦苒兒,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更加疑惑了。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軒轅軻收回手中的摺扇,挑眉問亦苒兒。
“對,對,你看我都昏頭了。”亦苒兒懊惱地拍了拍頭,領著軒轅軻進了毛屋。
旁晚,最後一縷餘輝在夜的催促下,下了山。小山村開始點起一盞盞昏黃的火光,稀疏稀疏,點墜與夜空下,平凡,安靜,也美好。
是很簡單的一棟小屋,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桌上擺著一壺冷掉的茶水,兩把木質的舊椅子,有的上面還擺著平常沒有做完的手工活……但,收拾得很乾淨。
軒轅軻高大的身影踏進去時,俊眉還是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只一伸手,便可碰到破舊的房梁。
“軒轅哥哥,快坐。”亦苒兒從層層手工活里拉出一根板凳,笑笑。“這裡簡陋,軒轅哥哥別見怪。”那臉上到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去準備飯菜吧。”紅箋見兩人一坐下,就沒有她的位置,只好退後一步。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