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打了個寒戰,看著赫連君堯這表情,只覺得寒氣從背脊爬了上來。連忙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一旁的紅錦聽著這話先是笑了笑,然後一想,不太對勁。
皇上是知道分寸的,天天留在長樂宮無疑就是讓主子成了眾矢之的。做什麼要這樣做?
上一次皇上偷偷留在永樂宮,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還是為了防龍昭半夜偷襲,這一次…
等等,龍昭?紅錦頭一抬,剛好看見赫連君堯的目光落在毫無知覺的初見的頭頂。那眼神裡含了些擔心,也有些心疼。
龍昭…離開雪國時他說的話她都還記得,現在兩國也休戰了,龍昭應該是快到國都了,所以陛下才會這麼緊張麼?
紅錦皺了眉頭,她希望是她想多了。
…
深夜,長樂宮。
在後宮寂寞的簫聲笛聲古箏聲中,聖恩優渥的沈貴嬪正在侍寢。
“嗯,左邊一點。”
“…下面一點,不對,啊!對了對了,嗷…”
不和諧的聲音從主殿裡傳出,紅錦一臉黑線,綠綺紅了耳朵。
赫連君堯正伸手幫初見揉著腰,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剛剛這丫頭沐浴完畢要上床的時候,看見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寢衣走過來,一個激動就給摔下床了,還扭傷了自個兒的小蠻腰,可憐兮兮地扯著他的袖子抖啊抖的。
皇帝陛下想直接把她摔死算了,好好侍個寢有那麼難麼?有麼?不是把自己這兒碰了,就是把自己那兒扭了,故意的是不是?
初見趴在床上,只覺得赫連君堯按得真舒服啊,不去當按摩師真的可惜了可惜了。
只是這麼漂亮的按摩師,囧,還是不要了,會引起多少家庭的內部矛盾。剛剛他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自個兒差點就英年早逝了,還是不要去禍害其他人了。
赫連君堯的身體也長得極好,線條完美,肌肉不多,但是很勻稱,面板是沒怎麼曬過的白皙,鎖骨也很誘人。沒抵擋住此等男色一點也不丟臉。
不過一想到還要和他這樣一起躺一張床很多天,初見就很壓力山大。她不擔心自個兒了,反而擔心赫連君堯,她怕自己哪天狼性沒抑制好,把他霸王硬上弓了怎麼辦?
赫連君堯看起來很無慾無求啊,躺著就躺著,不會亂動,睡相極好。反而是她,每天早上起來都在人家的懷裡,還扯著人家的衣襟流口水什麼的,真是一言難盡。
“好了沒?”看著這人趴得要睡著了,皇帝陛下很不爽地問了一聲。
“嗯。”初見迷迷糊糊地答,往床裡挪了挪,帝王就在她旁邊躺下來了。
連續幾天這樣單純地“被侍寢”,要說皇帝陛下不窩火,那是不可能的。別看丫表面上雲淡風輕,心裡該怎麼惱火紅錦都可以腦補出來了。奈何初見不開竅,死活不能正常侍寢,帝王也就沒有強求。
他也猜得到,這丫頭在等什麼。
她要等的人,也很快就來了。
“…我龍昭對天發誓,今生除赫連初見之外,終身不娶。”
“只要你還在世上,我就會去找你。你還差我一個夫妻對拜。”
“…赫連君堯,算你狠,等我處理好這裡的事,也一樣會去找她,你等著。”
那天大雪紛飛,龍昭一身紅袍在雪裡妖嬈萬分。初見被赫連君堯抱在懷裡,一路乘馬離開了雪國。
沒有告訴赫連君堯的是,後來初見做夢,總是先夢見那時候龍昭說的話和他臉上的表情,然後才會開始做那無邊無際關於楓葉的夢。
“你腰上的傷怎麼樣了?”初見突然睜開眼睛,看著赫連君堯問。
帝王剛好快入睡了,被她一喚,懶懶地側過身子,將寢衣撩起來給她看。
被白虎爪子抓的印子很深,在他雪白的身子上顯得特別猙獰可怖。初見看得一驚,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
“還痛麼?”她傻傻地問。
“不痛。”帝王淡淡地回答:“已經過去很久了,只是疤痕沒有去掉而已。”
初見伸手捂住他那一片涼涼的肌膚,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赫連君堯身子一緊,感覺到溫度從她的掌心傳過來,忍不住回頭道:“老實睡覺。”
初見撇嘴,縮回了爪子,頭抵在他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她欠龍昭很多,又何嘗不欠赫連君堯的呢?
…
又是一天冬陽明媚,看起來離春天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