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咋呼搗搗亂。馬婉兒極其喜歡這樣的玩樂,這樣的遊戲能讓她幾乎忘了自己小女孩的體內原本還有個成熟的靈魂,自然而然的快樂也讓她忘了老黃瓜扮綠的尷尬。
婉兒前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白領,遭遇了一場車禍,重新投胎了,不知孟婆擅離職守還是孟婆湯是山寨的,她居然還保留了前世的記憶。婉兒前世就是個隨遇而安之人,也很快習慣了重新過嬰兒的生活。
在一群孩子中,堂兄馬維璋是這群孩子的老大,名副其實的孩子王,也最為喜愛自己這不滿三歲的堂妹,有了老大的庇護,又最年幼,馬婉兒在這群孩子裡已經有些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傾向。
此時的眾人,個個跑得大汗淋漓,到處滾來滾去,過年剛換的新衣服幾乎已看不出顏色。婉兒跑得呼哧帶喘,只能停下歇歇,才有得功夫看到那前面迎面過來的兩人,還未來得及示警,就見幾個孩子已經撞了上去。“哇!一定很疼。”婉兒捂著臉不忍。
馬家族學去年新聘的先生王儀並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卻仍被那奔跑中的半大小子撞得七葷八素,五臟六腑生疼。王儀身邊的馬全趕緊扶著王儀,卻是知道無甚大礙,只見平日溫潤端方的夫子疼的想跳腳卻又礙於儀容不得不隱忍,嘴角忍得有些抽筋,臉上漲的通紅,倒是像幾分平時大解前的情形。
一群闖禍小兒本是惶恐不安,見素日莊重的夫子那憋屈的表情,都不約而同往那三急上想去,想笑卻又不敢,個個忍得嘴角抽搐。婉兒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使勁掐著大腿,方才將那洶湧的笑意憋在了肚子裡,眼角卻已憋出了淚。
馬全骨子裡雖素來不羈,卻是最知曉分寸,心中雖已狂笑不止,嘴角也已略略彎曲,趕忙咳了兩聲,鼓著眼睛作勢瞪了瞪這群子侄們,方才覺得笑意淡了些,隨即正了正神色,眯了眯眼,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你們這番模樣,像什麼樣子,待會閒了閒,要不我去你家跟你們父親說道說道。”
眾小兒素日最怕這個外表端方的六叔,雖是一番輕言細語,卻比那疾言厲色更駭人,皆嚇得色變,紛紛斂眉肅目,身子也直了幾分,畢恭畢敬道:“六叔訓的是。”
幾個孩子臉色蒼白,偷眼看看四周之人。馬全本是不太在意,見幾人囁囁嚅嚅半天不言語,眉頭輕蹙起來,馬維璋見六叔神色不對,一咬牙走上前向王儀和馬全分別施了一禮,“夫子,六叔,是我的不是,本是看著兄弟姐妹們平日學習太過緊張,一張一弛,想帶著他們假日放鬆放鬆,卻是失了分寸,請夫子和六叔責罰,下次定然加以約束。”
馬全訝然,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平日不常見的侄兒,見他神色恭敬,言辭誠懇,短短几句,既解釋了緣由又間接求了情,卻也道了歉認了錯,最可貴的是極有擔當的為弟妹承擔了所有責任。除了衣裳凌亂哪裡還看得出方才那貪玩好耍的孩童影子。馬全和王儀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賞。
馬全心中雖早已有些不以為然,卻仍不得不端著那方方正正夫子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對王儀道:“王夫子,宿州這邊元旦假日風氣雖然向來如此,但這幫孩子也太過放肆,您看該如何懲罰?”
王儀哪裡不知道馬全在間接求情,笑了笑,順著梯子爬了下來,“都是些總角小兒,活潑愛玩也是正常。就不罰了吧。”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盡皆一副劫後餘生之態。
馬全看著好笑,正要和王儀離開,卻見一軟軟糯糯的小身子從眾人身後探出頭來,全身上下已看不出顏色,臉上盡是塵土,只剩兩隻黑眼珠烏溜溜的轉著,看見馬全跟他大眼對小眼的望著,就對著馬全做了個鬼臉。馬全莞爾,忽覺表情不對,連忙一臉嚴肅的對那小兒瞪了瞪眼,轉身就走。
待馬全和王儀離去後,眾人再也沒了興致,如鳥獸散。馬維璋牽著馬婉兒的手到了她家門口,婉兒探頭探腦的往裡一看,趕緊縮了回來,再看看自己已髒的不成樣子的衣服,拉著馬維璋的手就要從後門繞,“伯母和嬸嬸們今天都在我家做‘幡勝’(6)呢,孃親見我髒成這樣,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馬維璋莞爾,“哪有這麼嚴重,誰不知道六嬸嬸最疼你。”馬婉兒認真說道,“孃親疼我不假,我在家裡怎麼都好,在外人面前丟了醜,事兒就大了。”馬維璋見她用那嬌滴滴的聲音小大人般一本正經的說話,就覺好笑,只道這個堂妹人小鬼大。
婉兒從後門回了廂房,自己拉拉扯扯的勉強換了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雖是不太周整,卻比其他的三歲小兒強一些,這才到了正房,依次給伯母嬸嬸們拜了年,又見王儀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