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的愛情,能給他的卻只有這樣殘忍的話語。
蘇錦源面色沉痛的看著她,那雙眸子裡,漸漸凝了憤怒和痛苦:“許繡憶,你既然不愛我,為何要懷我的孩子,為何要幫我,為何要對我笑,為何要對我溫柔,為何要做那麼多讓我以為你愛我的事情。”
那是因為……她曾心如死灰,她曾以為她可以努力愛上他。
“錦源。”
“不要喊我,我犯賤,我千里迢迢放下一起來看你,只是為了換一句,我不願意見到你,我不愛你,我對你沒感覺,好,好,我走。”
終於心被傷的一塌糊塗,他才知道季紅的背叛和傷害於許繡憶這樣平淡的幾句話而言又算得上什麼。
他也終於知道,愛她已是至深,深到那一句兩句三句,都如同刺刀一樣,生生扎入他的血肉,疼的他無法呼吸。
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介懷他的過去無法對他敞開心扉,如今得到的真正的答案無疑是殘忍的。
他委屈,痛苦,難過,憤怒,悲傷,只覺得周遭的空氣都是沉的,壓的他無法喘息,他不得不逃離。
備馬,上車,啟程。
黃昏落日,他是昨兒這個時候到的,今兒他選了這個時候離開。
許繡憶沒去送他,只是聽銀玉慌里慌張的進來道:“奶奶,三爺這是要去哪裡啊?”
許繡憶沒回,屋內沉默的可怕,銀玉不及金玉聰慧,可終究也有些腦子的,看著許繡憶的臉色,再想想方才蘇錦源的臉色,明白了幾分,三爺和三奶奶大約是鬧了彆扭。
她也不敢多問了,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這一日發生了許多的事情,顯示金玉走了,然後是三爺也走了,三奶奶當真是本事,居然可以一日之內趕走兩個人,她可不想做那個被趕走的第三人。
許繡憶在屋子裡做了許久,終於起身,沉沉的嘆息了口,掌了燈,要叫銀玉布晚膳,一抬頭,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影影幢幢的燭光裡,那昏黃的臉,儼然是蘇錦源的。
他又回來的,是他又回來了。
馬車行了十里地他起身就已經回來了,他站在她房門口許久,看著她靜坐呆立在那的身影,她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錦源。”
“我答應你。”
“什麼?”
“不是要從朋友做起嘛?我答應你。”
蘇錦源回來,是因為他不捨得離開,他心裡清楚明白的很,若是他真的離開了,那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許繡憶身邊了。
他將所有情緒都壓制到心底,他想許繡憶終歸懷了他的孩子,以後大約為了這個孩子也會對他柔軟的,他原先就想過了等,如今只是這個等待的起點往更遠處拉了拉,但是他依舊等得起。
人就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她註定一輩子離不開他。
若她要從朋友做起,那便從朋友做起,他事事依順她,他會一點點的重新俘虜她的心,他不再急功近利,雖然對他來說要和自己心愛的女子還是自己的妻子做朋友,當真是一件備受折磨的事情。
許繡憶聽他這麼說,身形一頓,蘇錦源聲音幾分嘶啞:“還是你現在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想給我了?”
“三爺,三爺你回來了?”
許繡憶的回答,被銀玉歡快一句搶了先。
銀玉歡喜的看著蘇錦源,莫不是下午她多心了,三爺只是和三奶奶鬧彆扭出去散散心,不是要走了。
再看屋子裡,總覺得這氣氛不大對,於是乎小心翼翼垂下了腦袋:“奶奶,用晚膳嗎?”
許繡憶點點頭:“吩咐了廚房弄兩個三爺愛吃的。”
蘇錦源那灰暗的眸色亮了一些,她終歸還是關心他的,或許她所謂的做朋友,真的只是對他以前那種荒唐事的懲罰,如果是懲罰和報復,那都該他受的,他心甘情願。
晚膳送了進來,蘇錦源不知道朋友之間該如何相處,但是夾給菜總不為過吧,一個雞腿送進了許繡憶的飯碗中,他用力的將苦澀和酸楚壓在心底,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京城那裡,我都託付了大哥和錦鬱,以朋友的身份在這裡多住幾日,你總不會煩我吧?”
天曉得他說這話的時候,心頭有多酸澀。
許繡憶也覺得對不起他,於是笑道:“那就過幾日一起回去吧,免得我爹爹記掛,孫家藥湯對我大哥並不奏效的。”
“也不盡然,我摸了大舅子的脈搏,大舅子氣息已十分的穩,脈相也很順,而且體內也沒有餘毒了